2010年4月15日星期四

偶尔为之的发疯行为

虚华舞池里,美酒不断,歌声不停,人与人之间的虚假寒暄,也不曾中止。

冷清街头边,野猫不断,乞丐不停,人与人之间的食物争夺,也不曾中止。

热闹市集里,吆喝不断,汗流不停,人与人之间的杀价行动,也不曾中止。

漠然城市边,抱怨不断,脚步不停,人与人之间的暗涛汹涌,也不曾中止。

你,已经有多久没看见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了?已经有多久没看见清澈的河流?更有多久,没赤着脚,在绿油的草地上走过了?

扪心自问,离现在最近的真心的笑,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昨天?一星期前?一个月前?一年前?五年前?十年前!?

什么时候我们要看见清澈的河还需要坐飞机到国外?什么时候我们连一个可以当着他的面哭的人都没有?什么时候就连要把面具摘下都需要逃到好远好远的地方?什么时候,就连3岁的小孩都不折纸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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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林筱彤大约1x年才偶而为之的发疯行为。

2010年3月19日星期五

最近迷的游戏--Emil's Chronicle Online(ECO)

摘錄要點:ECO是個Japanise Anime MMROPG,精致的2D畫面,各種有趣的特色系統是這遊戲最大賣點(萌點?!)

第一萌點——Three Type Of Special Races(3大特色種族)
咳咳,馬來西亞是由3大特色種族為底基建立起來的國家……(衆人:誰要聼你廢話啊!兄弟們,扁她!!! 我:(黑眼圈)好啦……開開玩笑而已咩,幹嘛打人啊 〉.<)進入正題。
++Emil(人類)
Emil是具有豐富好奇心及想象力的,爲了創出名堂在世界各地進行著冒險的旅行生活。初始素質VIT較高,因此新手期較不容易被打死,但後期就沒啥差別,若想要背起背包增加體積的話,人類種族會是你很好的選擇。
代表人物:Emil(男)據説Emil 這種族的名字就是因爲這個人來的,據説很強,但本人討厭他。Masha(商人女)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無論哪方面都透露著幼齒的氣息XD。
++Titanian(天使)
Titanian有著潔白翅膀以及金色光圈,並且可以在天空飛行(但是速度並沒有增加多少就是了),是個充滿優雅氣息的種族。初始MAG較高,若想當魔法使用者( Spell User )是比較推薦用這個種族啦,不過到後期都沒差很多就對了。 代表人物:Titus(男)一個爲了妹妹留守在只有持著Piece Of Mind才到得了的寂寞之地。Tita(女)目前是一個空殼,心的碎片實體化成爲Piece Of Mind散落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收集的話有可能會醒過來???
++Dominion(惡魔)
Dominion是追求自我並且愛好戰鬥的種族,與Titanian相同有著翅膀但沒有光圈,取而代之的是會搖擺的尾巴,是個帥氣的種族。初始STR較高,新手期容易打怪但持久戰力較弱,但到後期還是沒差很多就對了。
代表人物:Berial(男)帥氣並且冷酷無情的惡魔,但還是會引起女生的尖叫(難道現在是坏男當道么?)Lurie (女)對她不是很了解,但可以知道應該是認識Emil的,而且還會調侃他,角色服很性感很好並且露出都很高(鼻血)。


第二萌點——可愛的紙娃娃系統
各位女生想必都有玩過紙娃娃吧?紙制的娃娃套上紙制的衣服、配件等等就會變得很獨一無二。
ECO 的特點則在於無止無盡的漂亮裝備,可供任意搭配,甚至還有煙灰缸、陽傘、拐杖等等kuso的道具。搭配上特別的理髮券還可以讓沒經費玩cosplay的玩家過過cosplay的干癮。但是有些裝備的數值很好看,外觀不好看怎么辦???不要緊~我們還有外觀融合系統哦,把你喜歡的外觀融到數值很漂亮的裝備上,但這項設施是有條件的呢~至于要怎樣融合,就等各位看官到游戲去體驗體驗吧!!!但……要是沒有獨特的創意怎麽辦?沒關係,還有羽羽老師用心設計的特色職業服,從35-85lv 每隔10lv就可以換一次職業裝哦~讓你上綫玩得開心眼睛吃冰淇淋。別看了!動漫主角就是你!!!

第三萌點——最貼心的寵物系統
不善交際怎麽辦?沒人陪我怎麽辦?沒人陪我練功怎麽辦???沒關係,讓寵物打救你!!從強大的騎寵Dragon到有著特別故事的Catty們,又或者是無關職業可打怪獲得的可愛Pengasus、Sky squerrel等,每一個都有自己特別的個性及屬性,而且寵物可不是只可以擺著當花瓶而已喲~還可以為角色施放更利於戰鬥的技能,甚至可以幫角色打怪,不過我可捨不得讓可愛的寵物們去給那些粗魯的怪物們欺負呢*^.^*(要欺負也是我先,那輪到你們這些雜牌兵啊???哇咯咯咯咯,發瘋ing )


第四萌點——溫馨的飛空庭系統
飛空庭讓你在遊戲裏也有個靠山,親手打造自己的家園,營造幸福的感覺。但這個家也是需要努力才可以得到的哦~必須收集1万個jerico potion 給Airship Engineer才可以開始製作Airship呢~不過有件事可以放心,這個任務是全伺服機的人的共同任務,並不是一個人要收集一万個jerico potoin 哦~ ECO是很注重團體合作的遊戲呢^^。30lv並且有一定的聲望以後每隔1星期就可以到Iron South的Down part 向Airship Engineer這個npc獲取5种免費Airship 製作零件,再搭配上 必須自己製作或向人購買的revolving sail of airship 6個或者revolving sails set of airship,分次交給坐落于Fareast Main Street的Airship Engineer就可以獲得Airship Key,之後就可以通過各種方法獲得家具來裝飾你的家園啦!!


第五萌點——各式各樣的Marionette
在ECO這個世界里,有著各種各樣的活動木偶Marionette,玩家們可以透過各式管道獲得。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Marionette們的樣貌都很有自己的特色呢~具有濃厚喜感的Insmouse、可愛的Teddy、優雅的Icy至帶有風的氣息的Nymph以及更多,都有著自己的屬性,特色以及樣子。使用了Marionette之后的3分鐘可以自己暫時性地附在Marionette上面,還可以獲得或減少Marionette所擁有的屬性喲~不過只是暫時性的(XD),有些Marionette甚至還擁有自己獨有的技能呢!!!在使用過后的3分鐘會變回原貌,并且還有5分鐘的冷卻時間。什么!!!就這樣一下子而已!!!不過,farmer的2-2職業:Marionettist可以習得制作木偶并可以學習延長和減少木偶的使用和冷卻時間。而且……(小聲)Marionettist的職業裝都是很有華麗氣息的【晚裝】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ECO里最漂亮的職業裝了XD。(但這只是本人認為而已。)


第六萌點——令人安心的憑依系統
哎呀,糟糕,我要去學校了!但是角色還差5%就升級了……放心,交給我吧!憑依在我身上,把你的安全交給我!!!憑依系統就是讓您不必冒著帳號被濫用就可以安心讓隊友幫助你升級的好物。憑依分為兩種,一種是憑依在別人的裝備上,另一種則是憑依在自己的裝備身上讓人撿。兩種都是把自己的靈魂裝到裝備上面,使用這種方式可以獲得額外的憑依經驗值,這經驗值是宿主打怪的1/10,這經驗是額外生出來的,所以不用擔心經驗被瓜分掉這種事情喲~不過詳情也不是很清楚,本人也沒什么用到這個系統的說==|||所以還是等各位到游戲里體會一下這系統的好處吧~~


第七萌點——多元化的互轉系統
在ECO,所有一轉的職業都是比較基本的,然而在2轉的時候就會出現兩個職業哦~這就是所謂的互轉,這種系統需要使用特別的工具,這工具目前在新馬版是可以通過游戲幣買到的Forbidden Book(禁書)。舉個例子吧,就拿Merchant來說,一轉的時候是Merchant,二轉的話就可以選擇Trader或者是Gambler。但是我希望先練一下Trader然后才轉去Gambler,過后再轉過去Trader啊!這種事情是可以被允許的喲~(迷之聲:只要你有足夠硬的肝還有資金,一切都不是問題。)大多數本質都不會有很大變動,但職業變得更好玩,技能更多元,戰斗更有趣味。

==========================以上=========================
打完這個,我承認我真的腦袋枯竭了,就先看看吧……有不對跟我講我再改。

2009年12月21日星期一

日向宁次


嘛!这次不想写什么小说了,反正自己也没有那个当作家的命,所~以,我决定要写一些比较类似抒发情感的东西,对于我喜欢的角色,我可以说得上是有一堆~~~~~的话可以讲呢~~~

再加上发现大马的女孩们基本上好像都不怎么认识火影忍者这部漫画,希望可以借由介绍自己喜欢的火影的角色让火影忍者在自己的好友群中强大到可以组成什么后援会的一部漫画。

1。日向宁次

第一个被我拿来开刀的当然就是宁次少爷,本人我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喜欢这个已经摆脱宿命的笼中鸟呢~~~

erm......首先先来一些宁少的基本资料好了,如下(都是直接从百度抄来的):

中文名:日向宁次
日文名:「日向ねじ」ひゅうがねじ
罗马音:Hyuga Neji
派别:木叶忍者
忍者登记号码:012587
出生日期:7月3日
星座:巨蟹座
年龄:第一部:13-14岁;第二部(疾风传)16-17岁
身高:第一部:159.2cm(13岁)160.1cm(14岁)第二部: 172.1cm(16岁)
体重: 第一部: 45.8kg(13岁) 46.8kg(14岁)第二部: 54.2kg(16岁)
血型:O型
性格:刚毅冷静、果决无情、现实主义
最喜欢的食物:鳗鱼荞麦面
最讨厌的食物:南瓜
擅长绝技:白眼、柔拳、八卦掌回天、八卦六十四掌
想挑战的对手:漩涡鸣人,日向日足
亲人:日向日差(父亲),日向日足(大伯),日向雏田(堂妹),日向花火(堂妹)
兴趣:修炼
喜欢的字句:飞跃
忍着学校毕业年龄:12岁
中忍升级年龄:14岁
上忍升级年龄:15岁
任务经验:D:26次 C:19次 B:4次 A:11次 S:2次

出身:木叶忍者村。日向分家(不是直系)的人。天才少年,日向家族的第一个天才忍者。以第一名成绩毕业于木叶忍者学校(比鸣人那一代大一届)。对宗家怀有很深的怨恨。日向族规定分家必须对宗家绝对效忠,所以分家的孩子在宗家长子满三岁的时候就要在额头刻上誓死效忠的印记。宁次的父亲日差和本家当家的日足(雏田的父亲)是双生兄弟,一次木叶的对头以战争威胁逼迫日向家交出日足的人头,日差代兄赴死。宁次一直认为是宗家逼死了父亲。

  由于对父亲之死不能释怀,又恨自己不能与宗家动手,就把一切归咎於命运,认为注定的事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实力远逊与己、一向懦弱的雏田,竟能在比赛中点燃顽强的斗志,激发潜能;被认为是万年吊车尾的鸣人也不服输,一鸣惊人的打败了自己。宁次的心动摇了。最後日足告诉他,当年日差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宁次、为了兄长、而非宗家才牺牲自己的。从此以后,宁次的心结终于打开,这只被苍绿枷锁羁绊的鸟儿,终于能够亲手为自己打造起命运的牢笼——让一切怨恨消逝,此时唯有一个心愿,就是让自己变得比任何人还强。也许是鸣人的意志动摇了他坚信已久的信念,也许是父亲的一封“爱”的遗书改变了他顽固不已的儿时坚信,也许也是平时高傲的伯父对自己的那么一句真挚的“对不起”,抑或是那么一个郑重的“磕头”融化了他时刻蔓延的怨恨……一切的一切,也许是意志,也许是亲情,也许是友情……“爱”,改变了他的一切。

好吧,基本资料如上。现在,来说说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宁次了。

首先建议大家看一下这篇文章:http://tieba.baidu.com/f?kz=157709680

从冰山融化为好喝冰水的经历,这就要提起宁次两句比对性很大的名言。

冰山:“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背负着一生就无法违抗一些事情的命运。”

经过鸣人这个表面上是吊车尾事实上是个扮猪吃老虎九尾人柱力的震撼教育再加上解开了[当年父亲是被大伯害死]的心结后,他说出了下面这句话。

冰水:“一个人的命运,并不是由别人来决定的。”

看得出来这两句话的差别了吗?这两句话是作为冰山和已经融化为冰水最具代表性两句话,也是最两极化的两句话。

再来还有一个,就是解开[当年父亲是被大伯害死]的这个心结的过程。

首先是鸣人和宁次的战斗中,宁次娓娓道出了自己对宗家的怨恨,而这一段想必也让很多原本很讨厌宁次的人转而对他感到怜惜。

讨厌宁次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宁次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打败了雏田,我当初心里都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没看到雏田身为日向家的嫡子,却被自己的父亲说连小五岁的花火都赢不了,已经没救了这样的话,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多你一个天才堂哥压在头上,已经喘得快要死掉了,结果你还用这样可恶的姿态打败她,并且讥笑她永远都是那个抬不起头虚有其表的日向嫡子。但是我不知道,我已经像那个帖子的作者所说的一样,我已经开始沦陷了,沦陷在日向宁次这个素白的高傲漩涡里。

我那时候心里就飘过了一个念头:你再怎样天才,你也改变不了日向家的宗家嫡子是雏田的事实,你就认命吧!分家的小孩。我那个时候,觉得宁次只是一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然后就觉得日向家有这种制度真好,要是让日向宁次那个家伙当上日向当家,雏田还不被欺负死了?

但是,被那样的宁次打到吐血的雏田却说了,在宗家和分家的制度中最痛苦的是堂哥你!!这句话居然让打算收手的宁次重新燃起恨意并想要置雏田于死地,却被四位上忍制止了,我当时心里就飘过了一个这样的念头:

干的好啊!上忍们!你再怎样天才,你也改变不了日向家的宗家嫡子是雏田的事实,你就认命吧!分家的小孩。我那个时候,觉得宁次只是一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然后就觉得日向家有这种制度真好,要是让日向宁次那个家伙当上日向当家,雏田还不被欺负死了?

之后看到那个傲慢家伙的对手是鸣人的时候就觉得说:啊!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就让那个那傲慢的家伙被九尾狐打个半死吧!说什么命运命运的,就让小强1号来震撼教育你一番吧!

但是,在中忍正式选拔的时候,鸣人不但没把宁次打个半死反而还在类似说大话的情况下被宁次打个半死,心里就很懊恼:鸣人!!你可是主角啊!!被那种你最感冒的人打个半死你还算什么主角?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家伙是个分家诶!怎么可以比宗家的还厉害而且还自行领悟了只有宗家才可以学习的招数?就在这个时候,日向宁次这个名字在我的心里狠狠地烙了痕,深深地震撼着,这家伙果然是有点力量才会如此骄傲。

鸣人在被打个半死的情况下还是很不负众望地努力刺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在鸣人的刺激下说要告诉他日向一族令人痛恨的命运,我就在想不过是宗家可以继承日向家而已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家伙分明就是嫉妒雏田可以正式继承日向家而已!!!

but,故事却往我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他说,日向宗家拥有代代相传的秘传忍术(不过就是宗家可以学你不可以学,但是你都已经自己领悟出来了,你还怨恨什么?),那就是……咒印术(不过是一个术而已有必要那么计较吗?)

那时候我就双手抱拳地看他到底还能掰什么出来,他又说了。

那个咒印意味着[笼中之鸟],它代表无法逃离命运,并且会被命运束缚的人。

那时候我是整个呆在电脑荧幕前,[只是因为日向家只能由宗家继承就怨恨宗家的笨小孩]这个观念随着他解下额带的动作完全被打破。

因为,解下额带后,显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丑陋的印记,那一个类似[卍]字的咒印,(tv版是X,丑死了),随着咒印的曝光,宁次的过去也像洋葱一般一层一层地被剥开。

……宗家的嫡子满三岁的时候……我就被刻上了这个咒印,成了所谓的[笼中鸟],也就是日向分家的人!

另一方的鸣人很理所当然地问了日向家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分什么宗家和分家……问得好啊,小强1号,我也超想知道的捏~~~

想知道就继续看下去,小时候的宁次听着日差爸爸对他说:“宁次,你听好了,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要保护宗家的雏田,也就是要保住日向一族的血统!”而当时的宁次也是兴致勃勃地应答:“我知道!爸爸!”

看到这里就有点OOXX了,不是说要保护宗家的人吗?怎么这宁次在中忍考试把雏田打到吐血?

但是,宁次过后又看着爸爸因为对无能的宗家嫡子露出些许杀气然后被日足操控得头痛欲裂地在自己眼前痛得趴倒,然后日足站在高处对着趴倒的日差和一旁焦急的宁次说:“回去吧…我会原谅愚蠢之徒也只有今天这一次而已……绝对不能忘记你们自己的宿命……!”

然后回到现场的宁次又说了。

这个咒印就是宗家给与分家一种绝对性的[死亡]恐惧,由宗家所画的那个印痕,可以轻易地破坏分家成员的脑神经,当然,也能轻易地杀了分家成员。

这个咒印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会消失。而且,这东西能够封印[白眼的能力]!

看到这里,我不禁咒骂了一声,难怪宁次下手会那么狠,完全不顾雏田应该是他必须守护的宗家成员而把她打到吐血,这么想着的同时难免觉得可惜。

宁次这家伙本来是个多么有才华的人啊……结果却被[笼中鸟]这样夭寿的咒印限制住了,就好像那位帖子的作者所说的那样,[很为宁次的不公命运而心痛,特别是在见识过他的过人天赋和超强实力后,仿佛看着一只骄傲的本应振翅高飞的雄鹰却被折断了双翅,只能困在不属于它的鸟笼中。]

再继续回到漫画中的场景。

日向家是拥有最优秀的血继限界的一族……因此想要摸清那些特异能力的人多得数不清……也就是说这个咒印,是为了让分家的人为保护宗家而活……让分家绝对不敢反抗宗家……

并且让日向家[白眼]这种血继限界永远受到保护所创造出来最具效率的系统。

后来……发生这件事…

看到了小强1号充满惊讶的脸,宁次笑了两声,呵呵……(笑什么笑啦!快讲!)相继而来的是日足沉默而闭上双眼的表情,好似在懊恼。

期待着宁次到底会说什么话,兴高采烈地守在荧幕前等着看接下来的剧情。

素色的眸子垂下,我的父亲…被宗家的人所杀害……

满满的期待忽然被一桶冷水泼下,冷得直颤,忽然有点哽咽,也很想干脆关掉电脑荧幕不要继续看了,但抱持着[说不定到最后宁次是个坏人,那我就可以继续回去‘夯’我酷酷的佐助了。]的心情继续把剧情看下去。

Demo(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我原本还没有献给佐助君的‘初泪’就这样献给这个我本来很讨厌的日向宁次了。

原来,那天晚上,宗家的雏田小姐被黑一人掳走,日向日足马上赶到并把黑衣人杀掉,揭下面罩后才发现这个黑衣人原来是刚和木叶缔结同盟的云之国忍者头目。

后来才知道他来到木叶的目的是因为虎视眈眈着白眼的秘密,但是云之国在计划失败之后,却以自国的忍者遭杀害为借口,说木叶违反了条约而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当然木叶就和云之国起了冲突甚至还差点因此开战,但是希望回避战争的木叶,却和云之国作了一笔私下交易。

云之国要求木叶交出拥有白眼血继限界的日向宗家,也就是日足的尸体,而木叶也答应了这个条件(注意哦,日向日足那家伙还在观众席上坐得好好的。)所以后来并没有发生战争。

这多亏了日差爸爸舍身就义,为了保护宗家被当成日足的替身被惨遭杀害了。而宁次发现,要逃离这个咒印,唯一的办法,只有——死。

看到这里我的泪水就无言流下了,这对一个四岁但已经有记忆的小孩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自己日后要保护的宗家,却杀死了自己唯一的爸爸,这,情何以堪?思想发生错乱的小孩选择了一条艰苦但颇为理所当然的道路。

反抗宗家,但却又把这些归咎于命运,这样,可以让已经疲劳的脑袋稍微喘口气,不要想到太多事情,只要恨着宗家就好,那么小的孩子,却很早就领悟到了——死,是逃脱的唯一办法,这么小的身躯怎么支撑得住?长年带着恨意的他,又是怎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把自己锻炼得那么强?扭曲的心,不过是让他觉得这条路变得较为好走而已,那么怨恨着宗家,他没有发疯就很好了,更何况是心扭曲掉而已。

他可能曾经想过,如果当年雏田大小姐机灵一点,在黑衣人把自己掳走之前清醒起来,躲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好,只要不被抓到,那日足就不必杀掉那个黑衣人,日足不杀掉黑衣人云之国就不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云之国不提出过分的要求,木叶就不会和他们进行交易选择把日足的尸体送给云之国,如果没有交易的话……日差爸爸就不用替日足去死了……

最可悲的是尸体也没办法葬在家乡,甚至连慰灵碑上也不会有他的名字……那么多为忍者出去因保卫木叶而死就算客死异乡至少还有个名字留在慰灵碑上表示他曾经留下痕迹,而日差爸爸?什么都没有……

明明只是相差一点点时间生出的双胞胎,为什么命运就天差地别?小小的宁次已经不能多想,只能固执地相信这就是命运。

最后,宁次被小强1号打醒了,虽然考试最后的结果是被打躺了(笑)。

看着宁次被小强1号打趴了,心里就在想:对阿,这才是配角应该有的结局啊!

但是心里更深处就涌出了一股惋惜:如果不是当年他父亲的惨死,他会变成这样一个相信命运的人吗?要是没有那个可恨的[笼中鸟],他也不会沦落到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吊车尾打败的地步吧?

考试过后飞起的鸟,是代表着[笼中鸟]即将打开笼子,选择在天空翱翔吗?身为[笼中鸟]他还自己加上了两道枷锁,一是命运,二是对宗家的恨,经过小强1号的震撼教育后,一号锁已经被强制打开了,剩下的宗家的恨,怎么打开呢?谁可以帮他?

谁锁上的就由谁来开启,答案就是日向日足。

宁次被抬去医疗室之后,日向日足跟去了并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原来,日差爸爸的死,并不完全是为了宗家,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

日差爸爸一直都很痛恨宗家,直到死前那一刻还是很痛恨宗家。他并不是为了宗家的大家长而死,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兄长——那个只是姓日向名日足的人,这样对他来说,才是真正有了选择的自由,在赴死前,他拜托了自己的兄长,告诉自己的孩子——宁次。

自己不是为了[保护宗家]而被杀,而是为了保护宁次、兄长、家人……甚至是村子,而以自己的意志选择死亡。

相信我,我在这段的时候把看火影第二次流泪的经验献给了日差爸爸,他用一个自私的出发点来显示出他的伟大。他只是想要违抗命运而已,为此,他,第一次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命运,选择死亡,选择守护……自己的家人。

想当然,宁次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说服?他大声地抗辩,为此,日足大家长,选择以日差爸爸的弟弟的身份,把他弟弟最后所说的话告诉宁次,并且……向宁次下跪,以求宁次的相信。

宁次很显然地吓到了,但是,过一会后,他流泪了,并请求日足大家长快起来。在那瞬间,第二个锁已经打开了。

显然已经没有了恨意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嘴角也露出了第一个雨过天晴般轻松的笑容。

爸爸……人的命运到底是浮沉在像云一样已经决定好的潮流之中……还是能够……跟随着自己所选择的潮流走的东西呢?我现在还是不甚了解。

不管选择哪条路,最后可能都会走到同样的终点……但是当选择了后者时,人们就可以努力地为活着的目的努力,而拥有这种想法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在经过这次的战斗后,我终于了解这件事……

而爸爸……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要让自己不输给任何人……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爸爸,今天有很多鸟儿在飞翔,它们看起来好像非常地乐在其中呢。

说实在的啦,那个笑容看得我也笑了,笑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笼子了,现在,他是即将要飞的鸟,再也不是那个……

[笼中鸟]。

2009年12月3日星期四

[转]【恶搞】火影忍者 之 睡美人新版话剧(爆笑),喜欢的帮忙顶下~

正导演:宇智波 夏
副导演:旗木 风雪

作者已明显弃坑,慎入。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250685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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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

本话剧社现招募演员,剧目为《睡美人》。酬薪优厚,有意者请于三日后,在木叶村外左手边第一棵大树下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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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各国忍者纷纷赶来参加这次招聘会。其参加人数之多,引来了许多记者的采访。其采访部分内容如下:

记者: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的招聘??
角都:不是我说啊,AB的漫画出得实在太慢了,慢到有时候都发不出工资来。而且你看我出场本来就少,拿的钱肯定不如别人的多,我还不出来挣点外快??
记者:……

记者又把话筒递给了佐助:那么你来参加应聘是为了什么?
佐助:我在想,我哥哥是不是会来参加这次的招聘。如果真的可以碰到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记者:(咕噜……)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这时鸣人抢过了话筒:怎么你们总关注佐助,没人来关注我?!我可是要做六代火影的人物!!!
记者:那好,好。你来说说你来的原因。(擦汗)
鸣人:哈,说到原因嘛,其实是这样的。一乐大叔说,如果我可以在这次话剧中出演角色的话,那他就请我吃拉面,哈哈哈~~~
记者:(这真的是要当六代火影的人吗……)

接下来,录取工作正式开始。
因为人数过多,所以只能采取抓阄儿的方法来决定谁出演什么角色,拿到白纸的人,不能参加演出,但可以获得免费门票一张。

抓阄儿之后,只听鸣人大叫一声:啊~~~我抽到王子了!!!小樱,小樱,你抽到的是什么??
樱:是……指引王子的小精灵……(樱的第二性格:什么啊??那是个什么玩意??!!)
正导演小声地问副导演:不是说好了吗??王子不是内定为卡卡西了吗??
副导演:不好意思,好像被手下人弄错了……
正导演: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让鸣人当了。不然万一他不高兴,就算不把九尾的力量放出来,使个螺旋丸什么的,咱话剧社也受不了啊……

说罢,正导演对众演员大喊:那谁是公主啊???
这是人群中静悄悄的一片。
在看他们表情的时间里,正副导演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看到了表情狰狞,头上布满黑线的佐助……
鸣人:(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佐助:(可恶……)
鼬,此时正无奈的躲在人群里:(我那愚蠢的弟弟啊,你还真是不幸啊……)

“鼬,那个出演公主的是你的弟弟吧。对了,你说咱们为什么也要来参加这种东西……”鬼鲛问。
不等鼬回话,角都就在背后叫道:还不是现在零给的活动费越来越少,你以为组织那么好运作的??不需要钱吗??

正导演小声对副导演说:怎么把公主的角色分给了男生??
副导演委屈:来应聘的人太多了,来不及区分男女了……所以抽到反串角色的人物还有不少呢,比如晓里的……
说着递上了一张出演名单。部分内容如下:
七位仙女:鼬,蝎,阿飞,角都,飞段,鬼鲛,绝(这家伙也能当仙女……)
正副导演同时黑线。可他们又都是晓的成员,谁也惹不起呀……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呦,大家好。今天我扶一位老奶奶过马路,所以来迟了。
正副导演同时抬头,看到了蹲坐在树上的卡卡西。
这时,小樱,鸣人还有佐助异口同声:骗人!!!

正导演推推副导演:喂,我们还剩什么角色可以给他吗?
副导演一脸无奈,小声地说:路旁的大树……

安排好角色之后,就要进行背台词的工作。在这个问题上,正副导演起了分歧。
正导演:副导啊,你看,我们编排这个剧目你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所以,协助王子背台词的工作就让给你吧。
副导演:(明知道鸣人记性不好,还说“让”给我……)不用了不用了,正导演也很辛苦嘛,还是把鸣人留给正导辅导吧~~
正导演(无奈状):唉……台词那么多,不光是鸣人,别人背起台词来也很不容易啊……

正在这时,卡卡西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地问:二位,我真的……只能……演一棵……大树,吗???
忽然,正副导演同时双眼冒光,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卡卡西顿时感觉不妙,心中暗想,真是不该来的……

正副导演互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副导演先开口道:卡卡西啊,我听说,你的智商好像不低于200,和鹿丸不相上下啊!!!
正导演:正是正是,脑子嘛,是越用越活的,卡卡西,你说是不??
卡卡西:你,你们,想干什么……
正导演:其实也没有什么,嘿嘿,就是,就是……你看,恩,是吧……
卡卡西:……
副导演:你看鸣人的那个记性,像是可以背下全部台词的吗。我们也是为了话剧的成功上映啊,所以,所以……
卡卡西:(咕噜……)
然后,正副导演就开始不停的说:所以,所以,所以,所以,所以……(她俩真让人崩溃啊……)
卡卡西成无奈状,认真地说:不行。

看到卡卡西说不行,正副导演同时把眼睛一立,一改刚才的谄媚语调。
正导演: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也不逼你……
副导演:嗯,不逼你。不过你那个角色,其实,我们可以用道具代替的,不一定非要让人演的……
正导演:唉……真可惜啊……我们可是酬金从优的呀,唉,唉……
卡卡西:……

这时,正导演眼中忽然掠过一缕光芒:对了,你的那个对手,凯,好像没有抽到角色耶,其实,实在不行,也是可是临时改成他的呀……
副导演附和:没错没错!!
卡卡西一脸的黑线:你们……等一下……

于是,卡卡西就又多了一个职务——在出演“路旁大树”的同时,还要给诸位演员提醒台词。当然,薪水也是要给他加的,这点请诸位卡迷放心……

从此,正式的彩排工作就又拉开了序幕。
经过正副导演的缜密思考与和平协商,最终决定,话剧社采取包吃包住的方式,对演员进行管理。

因为有相当一部分演员都并非木叶村的居民,比如晓。如果让他们长期的往返工作,不要说别的,单是车票的报销,我和我的副导演就已经受不了了……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搭一个职工宿舍。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和钢手大人商量好了,她会叫暗部的“大和”来支援工作——使用木遁术来建些房子。

这件事情令大家都很是兴奋不已——毕竟要有新房子住了~~~可事情又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由于场地问题,男生的职工宿舍不够大,所以至少要两人同居一室,才可以保证所有人全部住下。

于是,为了公平起见,我和我的副导演,决定再次使用抓阄儿的方式,决定到底谁和谁同处一室……
P.S.我们真的是通过抓阄儿决定的!!所以搭配甚是混乱,见谅~~~(当然也有极其戏剧性的居住组合……)
详情如下:

飞段 小李 101
蝎 卡卡西 102

鬼鲛 绝 201
宁次 阿飞 202

迪达拉 我爱罗301
角都 丁次 302

鸣人 鼬 佐助 401 (抽签抽到最后发现多了一个人,就把这最后三个人放一屋里了,没想到这么巧……)
志乃 鹿丸 402

看着新鲜出炉的住宿组合表,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有赶上和不喜欢的人一个屋的,就愁眉苦脸;有看到别人分配不好的,就偷着窃笑……

当然,又为了安全起见,我话剧社订出了一条规定,那就是:在彩排和表演期间,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杀害他人,不管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宣读规定时,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然后又瞟了瞟坐在一边的佐助,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别的。或许,是默许了吧……

于是,宿舍生活开始了……

宿舍生活开始之后,我与副导演决定进行一次小特访,为大家真实呈现他们的宿舍生活。
采访开始,我们首先推开了101室的房门。
“1234,5678,2234,5678……”一串的口号声音传来,我们看清了以一种极其丑陋及奇怪的方式在屋里手舞足蹈的两个人——飞段与小李。
他们一边“欢快”的跳着,一边嘴中念念有词。
飞段:来吧来吧,来参加我的教会吧,来接受这一伟大的仪式吧!!!
小李:飞段前辈!这也是一种体术的修行吧!!!好,一起来吧,一起来燃烧我们的青春吧,飞段前辈!!!
正在我与副导演郁闷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窗外,正在流泪的凯老师。我俩不得不退出房间,绕到窗外去安慰凯。
可没有想道,在我们还没有说话之前,凯就先开了口。
凯:没想到啊!!真的没有想到啊!!!!我,我,我……我真是太…………太………………太……………………
我与副导演都停住了向前的脚步,生怕凯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伤及无辜。
凯继续:我实在是,太………………太………………太………………太感动了!!!!!没想到我不在身边,小李也可以这么勤奋的修炼,不愧是我的学生,5555555555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凯,我们继续我们的宿舍采访。
接下来是102室,蝎与卡卡西的房间。我俩不由得期待起来~~~
推开房门,我俩愣在了那里。
卡卡西:……
蝎:……
他们两个谁都不说话的,分别坐在自己的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与副导演:(咕噜)你们俩在做什么……

卡卡西:我在等……
蝎:我也在等……
我与副导演:(咕噜)在等什么……

卡卡西:在等……等蝎卸去傀儡,看他真实的样子……
蝎:在等,等他摘下面罩,看他真实的容貌……
我与副导演爆汗中:你俩这是干嘛呀,看看都熬出黑眼圈了。你们已经这个样子多久了?

卡卡西与蝎异口同声:从昨天晚上搬进来就这个样子了!!
我与副导演:(咕噜咕噜)那个,你们,你们继,继续,我们就,就,不打扰了……
说着就带上了房门,蜷身退了出去。

然后我们来到了二楼。平静了一下心情,我们勇敢的推开了201的房门,结果看到了站在门旁的绝。
我俩:咕噜咕噜……
绝:哈哈,我正在想,我今天的午餐要吃什么……
我俩吓得腿都软了。
这是鬼鲛从屋里走了出来:哈哈,正好!!我正说这两天我没有用鲛肌,是不是应该找几个人来磨磨它了。
绝:你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午餐,你想把她们怎么样??
鬼鲛:你不要小气嘛,磨完我的鲛肌,就把她们给你作午餐。
绝:开什么玩笑?!我的食物怎么可以用你那个什么刀的乱砍一气?!影响食欲!!
鬼鲛:你说什么???居然敢这么说我的鲛肌???看我怎么对付你!!
绝:也好,其实用你作午餐也应该不错!!!
听到这里,我和副导演已经安全的退了出来。我俩互看一眼,心说,希望第二天早上,这个屋里不要少了一个人就好……

宁次与阿飞 202室
我与副导演想象着这两个不熟的人同处一室会是多么的郁闷,推开了他们的房门。
刚才卡卡西寝室的情景仿佛再度上演——他俩也以同样的姿势坐着,直直地看着对方。
你说人家卡卡西寝室两个人看对方还是有个原因的,就是要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可你说宁次和阿飞这样互相看,能看出个什么来呀??
我与副导演忍不住笑得退了出来,结束了对这对“大眼瞪小洞”(阿飞的面具上只有那一个洞了……)的采访。

之后我们来到了三楼,首先是301室--迪达拉与我爱罗的房间。
推开门,正副导演彻底郁闷--

我来罗坐在左边,周围围了一圈的沙子;迪达拉坐在右边,周围是一圈的粘土……
左边的我爱罗在玩沙沙,而右边的迪达拉在涅泥泥(怎么会这样……)

这时,迪达拉手捧一只粘土小鸟,开心的对我爱罗说:“你看你看,我会捏小鸟,你会吗??”
此时两位导演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心说,小迪啊,你不要一兴奋再说句“喝!!”呀……

我爱罗也毫不畏缩的指指他自己的沙堆,说:“那有什么啊,你看我会用沙子堆城堡,这个你会吗??”
正副导演再次紧张,又心说,小爱啊,不要再激怒小迪了啊,要是小迪真生气了,你有你的沙之铠甲,可我们有什么啊……

迪达拉:什么,你居然敢看不起我的艺术???
正副导演:咕噜……(糟了……)

迪达拉邪邪地一笑:那好,就让你看看我的艺术吧!!!(这时,只见飞出了几只小鸟,迪双手结印)喝!
与此同时,我爱罗舞动沙子,飞向迪:沙暴送葬!
其实两位导演也并非泛泛之辈,到了关键时刻就要使出她俩的杀手锏,那就是:卡卡西!!!救命啊!!!(这是纲手大人偷偷下发给卡卡西的任务,因为这两个导演实在没什么本领,不要说忍术了,就是上树也不会呀,所以必须找个人保护一下。附:任务级别S级)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着一堆的沙子和粘土,我们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卡卡西的声音:水遁!大瀑布之术!!!

然后就感觉一股水浪迎面而来,弄得我俩咕噜咕噜的不停喝水,只得在心中叫苦:卡卡西啊,我们让你来救人,谁让你来放水呛人……

水流很快顺着楼梯冲到了楼下,楼下的两层又是一阵骚动,可是我们顾不得去关注下面的人,因为眼前的形势更为严峻--经过水流的冲洗,我爱罗的沙子已经成了粘土模样的东西,我和副导演同时郁闷:完了,沙子和粘土混在一起了……

卡卡西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

迪达拉兴奋的笑笑:哈哈,都是粘土了!!它们都是我的啦!!
说着,小迪就一副可爱模样的跳到了“泥堆”上去收拢粘土(其中还混着沙子呢……)
我爱罗急了:不行!!!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我的沙子!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是我的终极防御!!住手!!

这时两位导演同时目露凶光,盯着卡卡西说:这件事是你造成的,你来解决!!!
卡卡西:(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时住在四楼的鹿丸走了进来:麻烦,麻烦,真是麻烦!!刚才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我俩无奈,一边看着在泥土中打作一团的我爱罗和迪达拉,一边给鹿丸讲解发生了什么。

鹿丸:这个还不简单吗?
我爱罗和迪达拉同时停住了动作,都直直地看着鹿丸。
鹿丸不耐烦指着迪达拉说:你现在攻击我爱罗,看哪些沙子会飞起来保护我爱罗,那就是我爱罗的沙子了……

迪达拉甜甜地笑笑:是个好主意~~~
说着,就有扔出了几只小鸟,结印喊道:喝!!!

两位导演:不行!!!我们的职工宿舍!!!

鉴于这次的爆炸实在太过严重,我们决定委托一楼的蝎来进行修复工作。
蝎熟练且漫不经心的操控着他的傀儡们,不停的在那里修修补补,敲敲打打。

迪达拉对蝎说:旦那呀,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然导演可就要扣我的工钱了~~~
蝎面不改色的瞟了一眼迪,说道:以后少给我添麻烦……

安排好了迪达拉的宿舍修补工作,我们又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下一个屋子。
还没来得及开门,我们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丁次:这里的导演还真是小气,提供的伙食饭量那么少,还得我自己出去买着吃。
说着丁次就又撕开了一袋薯片,开始吃起来。
角都:真是的,真是的。怎么那么不知道节约啊,净买些没用的东西……
丁次:你说什么??
角都:你看你都那么胖了,像个肥猪似的,还……
这时我与我的副导演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两步:他居然敢当着丁次的面说“肥猪”??!!
这是屋里传来丁次愤怒的喊声:倍化之术!!!

我和副导演互看一眼,决定为了安全,就不对这个宿舍进行采访了。

接下来是……我俩咕噜咕噜咽着口水,拿着住宿名单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鸣人 鼬 佐助 401
天啊……

我俩彼此推让,说到底由谁去推开他们这屋的房门。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然后,我们看到了被隔在两条帘子之间的鸣人……
这时从左边的帘子里传来了佐助的声音:我一定要杀了你!!
只见鸣人的左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又从右边的帘子里传来了鼬的声音:怨恨吧,憎恶吧,我那愚蠢的弟弟……
只见鸣人的右臂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佐”帘中:我一定要超越你!!
“鼬”帘中:弟弟呀,这就是你这些年修练得结果吗?看来你对我的憎恨还不够深,你还要加深你的仇恨啊。
鸣人小声地颤抖着说:难道还不够吗……

二位导演看情况不妙,本打算悄悄退出去,却被鸣人逮了个正着。

鸣人一步并作两步的跳上前来,眼中含着泪光的对二位导演说:导演啊,我求求你们了,把我调到别的屋去吧,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两个家伙就一直 在进行这种对话,连晚上说梦话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如果他们半夜起来想偷袭对方,万一掀错了帘子再把我杀了可怎么办???!!!

正导演心说: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抓的阄儿,居然出现这种局面。要是把鸣人调走了,这屋八成要出事,绝对不能把他调走!!!

于是,正导演伏到鸣人的耳边,小声且认真地对他说:鸣人,其实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敢告诉你,之所以把你分到这个房间,其实是我们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提高你的能力,磨砺你的意识……
(在我跟鸣人“讲道理”的时间里,佐和鼬还在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鸣人正挠着脑袋听不明白,我和副导演已经开始向门外转移。
终于,在鸣人缓过神儿来,奔向大门的时候,我俩快速且用力的将大门关上,且上了反锁。
我们听到鸣人在里面鬼哭狼嚎着挠门,也只得替其惋惜。

与此同时,我们听到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火遁!!
月读!!

之后便是鸣人的惨叫……

正副导演:鸣人,我们对不起你……

这时,正在楼下修房的蝎和小迪也听到了动静。
迪达拉:旦那,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蝎看了小迪一眼,说:没有。

迪达拉信不过的看了看楼上,说:好像刚刚有爆炸的声音呢,真是艺术,艺术!!不行,我要上楼去看看~~~

二位导演听到了迪达拉的话,又立马转过身去拍门道:鸣人!!要是一会儿有人敲门,你千万不要开门呀!!

鸣人满脸的黑线,郁闷的说:你们都把门反锁了,还好意思说,让我不要开门……??

想到鹿丸本是那么讨厌麻烦的人,且同屋的志乃也是极其不苟言笑的人,所以我们决定取消对402室的采访(其实是为了偷懒……)

结束了宿舍生活的采访,我们又开始忙于安排演员们的职务表--毕竟彩排之余,大家还是要吃饭要洗澡的。

所以只得让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炊事班 班长:宇智波 佐助 (火遁!大火球之术!!之后大家就能吃饭了……)

热水供应处 处长:宇智波 鼬 (大家不要骂我们让鼬大人去烧水,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把他和佐助分开而已……同样的使用火遁术来烧水,不过明令禁止使用“天照”!!!我们的锅炉房呀……)

清洁部 部长:蝎(那么多的傀儡,做起保洁工作一定会比别人快很多的~~~)

防御部:我爱罗(要是赶上暴风雨什么的,就开启他的终极防御,避雨啦~~~)

内务部:小李(我们骗他说收拾房间也是一种体术的修行,然后……大家可想而知)

舞台布景部:鹿丸(没办法,谁让他聪明呢)

台词分配部:卡卡西(“路旁的大树”兼职提醒台词吧~~)

特殊任务部:鸣人(他的任务说来也很容易也很难,就是要看住佐助和鼬,让他们不要正面接触,以免起了冲突……)
附:鸣人崩溃状:怎么又是我??!!

在张贴出了职务表后的第二天,小迪就蹦蹦跳跳的来找我们理论了。

迪达拉:导演导演,为什么没有给我安排职务??
两位导演同时郁闷:糟了,怎么把这个重量级的人物给忘记了……

正导演:啊,那个,小迪啊,没给你安排职务还不好吗?你可以自己愿意玩什么就玩什么呀,对不对??
小迪抬头想了想,笑着说:也对。
忽然,就一晃离开了。

当天下午,我们在宿舍楼前又看到了小迪,他正在修补宿舍楼墙上的裂缝(你想想啊,一个楼都住着忍者,这楼没塌了就算不错了,有点裂缝又算什么呀。)

我俩凑近小迪,小声地从背后问他:小迪,你在做什么呀。
迪达拉欢快的回过头看着我们说:我在帮大家补房子呀,恩,恩~~~

我与副导不禁感动--小迪呀,你还真是懂事啊……
赞美的话语还来不及出口,我俩就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副导演:小迪啊,对了,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你在用,用什么粘裂缝吗……
小迪依然欢快的回过头来,认真地对我们说:当然是用我的粘土啊~~~恩!!

二位导演呆在原地,吓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迪完全忽略我俩存在的继续用他的爆炸粘土黏合墙上的众多裂纹。然后在他转身的瞬间,二位导演看见了小迪手里抱着的那个装粘土用的大碗。

碗上赫然写着:C3 !!!!!!!!
天啊……

关于小迪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虽然已经让蝎去劝他不要再那么做了,可小迪赌气没给他任务,就是不听。
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他说“喝!!”……

现在我们的话剧社真是没有办法,人多口杂,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就又要来袭……

话说那天,小樱和井野去热水供应处打水,正好赶上鼬在值班。(鸣人当时也在,因为看住鼬和佐助不起冲突是他的任务。)

樱:井野,你听说了吗,今天的夜宵是佐助准备的,内容好像是甜丸子~~~
井野:真的吗??佐助准备的甜丸子会是什么样子呢……(脸红)

樱:(不会让你抢到的!!)
井野:(想比一比吗??)
说着,两人就眼睛放电,情形极其恐怖。

看着她俩打完热水,渐渐走远,鸣人一脸不屑的对鼬说:你说女孩子怎么都那么喜欢甜品??甜丸子有那么好吃吗,切……鼬,你说是不是?

鼬:我……
鸣人:什么?

鼬:我要吃……
鸣人:??

鼬:我要吃甜丸子……
鸣人崩溃状:(什么??!!)

说着,鼬就起身要往外走。
鸣人:你,你,你……你要干吗去??

鼬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看鸣人,说道:甜丸子。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鸣人满头冒汗:甜,甜,甜丸子吗……可是,可是佐助……

鼬:没关系。我的目标只是甜丸子。
鸣人:可是,可是!!!鼬,要不然,要不然!!!

鼬回过头来看着鸣人。
鸣人:要不然……我,我替你去吧……
鼬:嗯,好吧。
说着就又坐回了原位。
鸣人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在厨房门外,鸣人看到等着拿甜丸子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且多数是女生。
鸣人慢慢悠悠晃到了队尾。

这时的佐助正在屋里帮人分着丸子,一人只限一个。
佐助一脸的无奈,心说,这两个导演真是连AB都不如啊,出场次数少不说,居然让我干这种事情,可恶……

两位导演:阿嚏,阿嚏……(谁骂我们了???)

排队排了N久,终于轮到了鸣人。
佐助一看是鸣人,不由得讽刺:怎么,原来你也喜欢吃这种东西?

鸣人委屈,可又实在不敢说是鼬要吃,只得自己承认下来:那,那,那又怎么……
佐助不屑的耸耸肩,说:不怎样,不过今天的甜丸子已经送完了……

鸣人:什,什么……不,不行!!一定要拿到甜丸子!!!
佐助笑:没门,吊车尾,要吃自己做~~~
鸣人:不可能,不可能一个都没有了吧!!??

佐助:其实有一个,不过那个是……小樱让给她先留出来的~~~
鸣人小声地对佐助说:佐助,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是不是……
这时,鸣人忽然觉得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

樱:NARUTO!!!你在跟佐助说什么??
鸣人单挑了一下眉毛,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佐助递过了丸子给樱,樱笑着说谢谢,回过头来又瞪了鸣人一眼!!
鸣人:可是,那个,小樱……我……

樱不等鸣人说完,就用拳头重重的砸向地面。顿时,厨房的地面裂成了两半儿。
樱微笑着看着鸣人,问:鸣人,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两位导演:啊啊啊~~~我们的大理石砖面儿!!!

鸣人颤抖着说:没,没事了,祝,祝夜宵愉快……
佐助斜着眼睛看鸣人:八嘎……

鸣人灰溜溜的走出了厨房,无意间看到了厨房窗台上放的一个饭盒。他好奇的打开了盒盖,惊喜地发现了一个丸子!!!
真是天助我也!!鸣人兴奋道。

鸣人欢快的拿着饭盒回到了宿舍,看到了提前一步回来的鼬。他得意的递上了饭盒,说:你要的甜丸子!!(此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乐大叔……)

鼬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饭盒。

而此时的佐助正在厨房里“转磨”--咦?我给自己留的那个丸子呢???难不成是那个吊车尾……可恶……

鼬温文尔雅地拿起了那个丸子,放到了嘴边,轻轻地,轻轻地咬了下去……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眼中的勾玉转了又转!!

这时佐助也赶了回来。

鼬与佐助异口同声:鸣人!!!(不愧是兄弟,说话都这么齐……)

之后又是一串的“火遁!豪火球之术!!!”,“月读!!!”以及鸣人的惨叫……

原来,佐助留的那个丸子并不时甜的,而是……咸的……

附:此时,楼下的小迪正说着梦话:“嗯,爆炸的声音~~艺术艺术!!恩!”

今天,是开始特别训练的一天。

鉴于那七位仙女都是反串角色,所以我们决定请两位特别的老师来教教他们,如何正确反串女性角色。

第一位老师是雏田,她负责教这七位晓的成员如何淑女。
雏田习惯性的指尖对指尖的说:那个,那个,各位,各位……
七位晓的成员全都郁闷状:她真的可以当老师吗……

雏田:那个,那个,其实淑女,淑女,是很好,很好学的。大家,大家一定要,要努,努力呀……
面对雏田,诸位晓的成员开始同时想念零--零啊,你凶归凶,但至少我们听你说话没有这么费劲啊……

看着雏田对他们进行了一个小时的训练,正导演好奇的问副导演:副导啊,雏田真的可以胜任他们老师的职务吗??
副导演点头道:放心放心,一定可以。不信,一会儿你可以去验收一下成果。

正导演不信任的看了看副导,走向晓的七位成员,问道:大家学习的怎么样?感觉还可以吗?
鬼鲛:嗯,嗯,还算好,好吧。
绝:是,是啊。但是,但是我觉得……
角都:觉得就是,就是,这种教,教学,教学方法……
飞段:是不是,太,太……
阿飞:极,极端了???

迪达拉,蝎和鼬都没有搭腔,生怕自己开口也是同样的结果。

正导演恐惧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们七个,还,还好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副导演郁闷的站在一旁叹气:淑女没学成,反倒学会了说话重复……

这时,鬼鲛也指尖对指尖的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也不能,不能怪,怪我们呀……

二位导演同时吼道:停停停!!!不要再这么说话啦!!!过关过关,全部都过关!!

于是,这些“淑女课程”勉强过关的晓成员们又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位老师--白(剧情需要,让他先复活一下吧)。

白看了看这七个在不停地,做着指尖对指尖动作的,晓成员,回过头问导演:这些真的是传说中的“晓”吗??早就知道耳听为虚,可没想到,和传说中的可以差这么多……

二位导演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说,真没想到雏田这么厉害,人才啊人才……

白负责教的是行为举止,比如站姿坐姿什么的。
白好看的笑笑,对晓说:大家好,今天我要教大家的是站姿。请每个人都拿一摞书放在自己的头上。这位面具上只有一个洞的同学,你那摞书太少了,再加二十本。
七位晓成员:(咕噜咕噜……)

白: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那么现在,魔镜冰晶!!!
顿时,七位晓成员都被围在了一圈的镜子中。
阿飞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瞬时,一根飞针不知从哪里飞来,划破了阿飞的红云制服。

随之,白的声音从上空传来:站好,谁让你乱晃了??!!你们现在谁要是再乱动一下,我就对他不客气!!!

飞段对角都说:喂,角都,你心脏多,扎了一个还有备用的,真好。

角都郁闷的回答飞段:好什么好!!阿飞的制服划破了,不管是换一件新的,还是拿到外面去让人缝补一下,不都是要花钱的吗??怎么会这样,我的积蓄,唉……

白:训练期间不许交头接耳!!
说着,又是两根飞针……

二位导演:那,那个,白呀……其实也不用这么严格的……

白好像并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继续训斥道:那个长得像鲨鱼的,再抬一点头!!

白:还有那个,眼睛红色的,真是的,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当然眼熟,因为佐助和鼬长得像嘛),你再站直一点!!

白:还有那个趴在地上的,你能不能站起来呀??

蝎心说:怎么??对我的傀儡有什么不满意吗??

白继续兴奋地说着,而我俩,在看到自己劝阻无效的情况下,也尽快地逃离了现场。因为我们可以想象,这堂课下课后,这七个人会有多不爽,所以趁早闪人……


在闪人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手鞠,她大声地向我们打了个招呼,问我们现在可以分给她什么事情吗--无所事事,实在无聊。

我无意间瞟到了依然在那里用C3粘土补墙的迪达拉,忽然灵机一动。
我笑了笑:手鞠啊,你愿不愿意给别人当老师呀,我们想分给你一个极其聪慧的学生……

手鞠警惕的看看我们:真的吗……
我们两位导演同时:当然当然!!!

说话间又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决定对这些“学员”进行终极考察。

我们先去找白,看他得意地站在那里,对我们说:二位导演,已经训练好了。
我们回头看这七个晓的成员,天啊……

绝:看他脑袋两侧的大叶片可怜的耷拉着。(他已经没有力气把这两个叶片合起来了……)
鼬:看上去疲惫不堪,比连用三次月读后,还要虚弱。
鬼鲛:玩命地在拽地上的鲛肌,嘴里还念念有词:唉?从来没觉得我的鲛肌这么沉过啊?
阿飞:我们可以看到一股股的气流从他脸上的那个洞里喷出,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呼吸有多么的急促……
角都:躺在地上不停的在念叨:钱,钱……(快疯了)
飞段:这位老师,你是哪个教会的??怎么会这么厉害??(傻了)
蝎:看他的蝎型傀儡,已经连爬都爬不动了……

这时的我们已经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我俩只是点点头,说:全部过关……

副导演认真地问我:正导,你觉得不觉我们还忘了什么?
我点点头:好像是还有个什么事,但是,是什么呢……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我们远远的看到,男生宿舍(就是小迪用他的C3糊过墙的那个宿舍)在顷刻间化作了一堆废墟。

我郁闷的看了看副导演,说:我想起是什么事情了,现在,就把手鞠给我找来!!!
副导演眯着眼睛看了看远方,说:正导啊,手鞠好像正向我们走过来……

手鞠走上前来,被熏得一脸的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聪慧的学生”??

我俩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从别处找理:我,我们让你要一直看着他,教他如何扮演恶仙女,你,你是怎么教的,怎么连一整座楼都给教塌啦??

手鞠满脸的愤怒,说道:这还真是个“聪慧的学生”,我什么都没教,他就已经够“恶”的了!!!

这时,我看向远方的那堆废墟,认真地对副导说:去通知纲手大人,说我们现在需要大和的支援……


为了犒劳大家,话剧社决定投出大量资金,请大家吃麦当劳。由于人数太多,所以干脆包场,麦当劳的员工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范围的包场,心想老板可以大赚一笔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客人们时,还是不免倒吸一口冷气,(如钻进傀儡的蝎,还有顶着大植物的绝等……)有些胆小的,干脆豁出去辞职不干了…………(可怜的员工们)。

聚餐正式开始了,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啊,幸好麦当劳也不小,每个人都有座位,否则人挨人,人挤人不说,万一太冲动打起来………… —_—

鼬今天特殊,由于担心场面太大被佐助认出来,所以像卡卡西一样带了个面罩,对面坐的鬼鲛也顾不上问面罩的事,只管埋头吃饭,(你们看鬼鲛那么壮,那么高,就是它惊人的
食量喂出来的啊…)

佐助郁闷地盯着眼前的食物,心想,这麦当劳做鸡翅怎么这么奇怪,也不烤熟点……突然只听佐助大吼一声:“火盾 豪火球术!”眼前的食物就已经成黑碳烧焦了……佐助对面的丁次郁闷地说:“佐助啊,你不愿意吃就算了嘛,给我吃啊,不管怎样也不能烧掉啊,真是
浪费粮食……唉……。”

鸣人正在寻望四周,突然看见戴着面罩的鼬,以为是佐助,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上去,
站在鼬面前说:佐助!!你没事学卡卡西老师干什么?!带什么面罩啊??你现在怎么也开始这么无聊了……

说着就把鼬的面罩摘下来,露出了两道文(就是鼻子旁的道道)。怒视鸣人~

鸣人大笑道:“哈哈佐助,你装鼬干什么?你不是最恨他了吗?装得还挺像,连脸上的文都粘上了~~~~~”动手就想摘法令文。鼬的血轮眼已经露出,低吼一声:月读!鸣人立刻昏过去了……

鬼鲛吃完了自己眼前的食物,眼馋地盯着鼬没动过的食物,问道:“鼬啊……你也不吃,那不如分给我吧……”便说边伸出了手去够食物,鼬趁着火还没消,血轮眼也没收,再次低吼:月读!鬼鲛的手还没收回,也直接晕倒在桌子上。

佐助听见刚才鸣人说的话,十分激动,知道那人一定是他哥哥!一定是鼬!一颗复仇的心再次燃起烈火!他使出雷切,直冲向鼬,鼬见状不妙,怕伤及无辜,紧接着使用了第三次月读~!佐助的动作停住了,突然昏倒在地。

鼬终于输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安宁了~~~可突然觉得一阵头疼,可能是使用月读太频繁的原因吧……没过多久,也昏了过去…… —_—

鸣人、鬼鲛、佐助的幻术也解除了,大家都清醒过来,由于鼬的突然晕倒,忍者们乱作一团,小樱第一个冲上去,想用医疗忍术作紧急处理……

佐助刚刚使用了雷切,还中了鼬的月读,已经无法再使出忍术,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
想复仇也不是时机,心想既然不能杀了他,就决不能让别人抢救他!就让他这样昏迷死去……

佐助说:小樱~~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小樱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看向佐助,便跑了过去~~(别骗到了一旁。)

鸣人正一头雾水,看见鼬晕了,正想凑过去看……

佐助说:鸣人~你一直都想学千鸟是吗?来,卡卡西不教你,我教你!~

鸣人眼前一亮,道:佐助!不愧是我的同伴!我来了!~~!~!~(也别骗到了一旁)

雏田走过,看见鼬,急忙使出白眼,看他查克拉流动情况……

佐助:雏田,刚刚鸣人好像在找你……

雏田脸顿时红了,鸣…鸣人君…在…在找我……(也红着脸走开了)

佐助想,我干脆把大多数人都支到一边,也就没有多少人去关注鼬了~!

佐助:宁次,雏田刚刚好像遇到了麻烦。

宁次眼睛一沉:唉……这就是分家的命运啊……(说着找雏田去了)

佐助:天天~宁次好像遇敌了。

天天:什么?在哪?我去帮他!(急忙走开了)

佐助:小李!宁次好像有麻烦,天天去帮他了~

小李:这么说他们都去了!!~青春阿!!~~~等着我~宁次~天天~!(跑开了)

佐助:凯老师,小李去追同伴了~~走时还喊着“青春啊~~~~”

凯:哦?~小李~你对同伴的情谊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我也来了~让我们一起舞动青春吧~!

佐助:卡卡西老师,鸣人好像又惹乱子了,一看逃不掉,就说是“卡卡西老师指使的!还不快去解释清楚……

卡卡西:鸣人……可恶……但是我走不开,保护他们是纲手交给我的任务。说着看向正导与副导……发现两位导演已经被刚刚场面吓得愣住了……

佐助想,不能留下他,他不是省油的灯,道:可是卡卡西老师,鸣人好像把你的亲热天堂一同带走了……

卡卡西猛地一惊!道:什…什么?难道说??……(已经用瞬身术走远了)

佐助:我爱罗~鸣人有麻烦!

我爱罗:我已经懂得了同伴的重要性,不再为自己而战,相信他会需要我的!(堪九郎和手鞠怕他一人把守鹤放出来,也跟着离开了)

佐助:鹿丸,手鞠刚刚去对敌了!

鹿丸:唉…女人就是麻烦……(同伴不放心,因为平时总是“猪鹿蝶”一起行动,便随着一起走开了)

佐助:刚刚看见零在找人……

晓的成员们一惊,陆续离开了,晓成员现在只剩下晕倒的鼬。

大家在佐助的“劝说”下,全部离开了……

事后,纲手还感慨地说:多亏了佐助!及时疏散人群!鼬当时是中暑了,大家挤作一团抢救会更热~~~小樱,你是我的徒弟竟然没有尽到医疗忍者的责任!太令我失望了……

小樱:……

卡卡西:佐助!干得不错啊!我都被你骗了!原来是想疏散人群啊……

佐助:可恶……早知道这样不支开大家了!

………………

鼬想,佐助,我可明白你想干什么,道:愚蠢的弟弟啊……你果然愚蠢啊……



大家这些日子都在辛苦地排练,为了让大家排练期间不觉得无聊,话剧社决定举办一次辩论会,每位忍者均可参加,

每个辩题两个人参加,分别为正反方,为公平起见,以抓阄方式决定。(又是抓阄……)

大家心情激动啊~~因为终于不用整天想着台词了……有个活动多少可以放松一下,于

是个个笑容满面地来到了用大棚搭起来的辩论场!(怎么这么中国特色)

场地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大箱子,这便是抽签用的,为了维持秩序,我们要求排队抽签,

抽到的纸条上写着辩题。

大家排着队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去抽签……

抽签结果如下:

辩题一:

井也:个性张扬,爱表现自己是不好的!

阿飞:个性张扬,爱表现自己是对的!

井也道:这是谁写的?!!!(疯狂状)

阿飞:为什么会这样???明知我带着面罩不爱表现!

辩题二:

鸣人:应该冷静面对人生,不苟言笑。

志乃:应该笑对人生,乐观向上。

鸣人:天啊……冷静……冷静……为什么要冷静啊……(满脸黑线)

志乃:……笑??除了那次吃笑药我从没笑过……

辩题三:

卡卡西:做事要准时准点!不应迟到!

纲手:如果事出有因,迟到没有关系!(因为所有忍者都可参加,她也来凑热闹)

卡卡西:……这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左顾右盼)

纲手:作为一位火影怎么可以迟到???!!!(手开始紧紧握拳)

辩题四:

我爱罗:应该相信命运,并为命运努力。

宁次:不应服从命运,人生是可以改变的!

我爱罗:不!我不要相信命运!(双手抱头,痛苦状)

宁次:这辩题……为什么命运总是与我作对?(说着,便抬头看天空中的飞鸟。咦?鸟呢?头顶是大棚)

辩题五:

角都:身体营养最重要,对身体有好处多花些钱无所谓!

丁次:勤俭节约是美德!不应在吃喝上铺张浪费。

角都:天啊!怎么能这么浪费呢!钱是多么的得来不易啊!(说完,便开始数钱,不对!

怎么少了?)大喊:谁看到了我的钱??众人:多少钱?角都:两毛五!快帮我找找!众人郁闷地不去理他。角都:你们怎么能这样!钱多么珍贵啊???!!!!(疯狂中)

丁次:谁说吃喝是铺张浪费??无论什么吃都是最重要的!(打开薯片狂吃!)

辩题六:

小李:作为一名忍者,身边应随时带着有大杀伤力的武器,或具备高超的忍术。

鬼蛟:作为一名忍者,身边不应随时带着有大杀伤力的武器。

小李:凯老师说过,我是努力型的天才!不用忍术或武器,单靠体术也能成为优秀的忍者!青春啊!~燃烧吧~~~(周围人暴汗!)

鬼蛟:这意思是说我的蛟肌是危险物品???!!!(把蛟肌拿下来,开始挥舞~~~)

辩题七:

飞段:不应相信信仰!沉迷信仰!
鹿丸:应该有自己的信仰!坚信信仰!

飞段:什么?不应该有信仰??这是对神灵大人的侮辱!我怎么能这么做?(说着举行怪异仪式开始忏悔……)

鹿丸:麻烦!我最讨厌麻烦!这么多麻烦的事!信仰??麻烦!(闭上眼睛不去想了)

辩题八:

佐助:不应整日记着仇恨!要追求自己的人生!

鼬:作为忍者!一定要报仇!不应懦弱!

佐助:可恶!!整天看见我哥哥!看见那个杀了全家的男人!不记仇???开玩笑!我是个复仇者!!(写轮眼已经露出,勾玉不停地转着!)

鼬:唉……我愚蠢的弟弟啊~~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强大啊??报仇?我等着……(闭上眼不去看远处佐助的反应)

辩题九

蝎:艺术瞬间是美的!爆炸才是艺术!

迪达拉:艺术永恒才是美的!能永久保留下去才是艺术!

蝎:怎么这么不懂艺术!永久才是美啊!(不屑地欣赏自己的傀儡)

迪达拉:什么?!明明瞬间爆炸才是最美的艺术!!!竟然这么看不起我的艺术!!(气愤地用手掌里的嘴吃着爆炸粘土!…………)


绝:为什么我的纸条是空白的?

正副导演:因为多出了一个人。

绝:可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众人:谁让你总钻进土里!!

正在这时,只听迪达拉手上飞出了一群小鸟与虫子,并大喊:不许你们无视我的艺术!喝!!!

大棚顿时炸踏了~~~而这时不远处的男生宿舍也顿时倒塌(那些墙上的裂缝是用C3补得啊)

正在两位导演郁闷的同时,大家心中都按自叫喜……

鸣人:哦耶~!不用冷静啦~!!

卡卡西:呼……不用挨纲手骂了。

飞段:神啊!~~你终于原谅我了(一直在举行仪式忏悔)

佐助:哼!

鼬:我愚蠢的弟弟啊,继续怨恨吧~~~~

蝎:小迪终于办对了一件事~!

绝:我终于不被排除在外了!好可爱的爆炸!

宁次:终于可以抬头看天了~~~不是一只~而是好多只!命运啊……(那些鸟好像是迪达拉的爆炸粘土)



鸣人居住的401室总是最不得清静的,因为有一对怀有仇恨的兄弟,总是会发出奇怪的动静,(如两兄弟的恐怖对话与受虐的鸣人的惨叫等等……)

可偏偏不巧的是住在他们对门的不是别人,而是最怕麻烦的鹿丸……

这天,鹿丸实在忍受不了对面奇怪的动静,于是想去探门讨个究竟。他走到401室门前,好奇地慢慢推开门,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佐助和鸣人之间的帘子拉开了,他们正坐在一起聊天,而鼬那边的帘子依然没有拉开(鸣人不让,怕他们……)。

鸣人看着佐助喝咖啡实在眼馋,知道向佐助要他肯定不给,于是便说:佐助,我听说咖啡喝多了容易长脚气……

而此时此刻,谁也不知另一端帘子里鼬也在喝着咖啡……

刹那间,只见帘子猛地拉开,佐助扔下咖啡愤怒起身,兄弟俩同时露出写轮眼,勾玉飞快的转动着,两人同时大喊:鸣人!!!!!!!!!!!!!!!!!!!!!!!!!!!你说什么!!!!!!!!!!!

鸣人一振,顿时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想转身逃走,可已经晚了,401室再一次重现了“麻烦”。

“火盾!豪火球之术!”“天照!”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紧接又是鸣人的一声惨叫……

鹿丸终于明白了这个屋里是如何麻烦的……正想转身离开,可回身时正好遇到了蹦蹦

跳跳赶来的迪达拉,小迪:呀!好完美的爆炸声!好完美的艺术!艺术~艺术~嗯~

小迪看到了愤怒的佐助和鼬,还有已经熏黑的鸣人,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说:

爆炸的艺术,恩,我喜欢~!~!(自我陶醉状)咦!对了!你们看到我的引爆粘土没?(瞟

了一眼桌上的咖啡,觉得口渴也想去喝)

鼬:你把引爆粘土放哪了?(虽面不改色,仍是担心地问)

小迪:啊~对了,我藏在了咖啡机里~~~~~~~我去找回来~~~!(兴奋中)




佐助和鼬不约而同地说:你!你说什么?!!?!(极其狂躁状)

小迪:嗯?怎么了?我说我把引爆粘土藏在了咖啡机里啊~~(满脸疑惑)

佐助与鼬同时看了一眼咖啡,紧张地大喊:你!你千万不要说“喝”!

小迪: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说,但是你们咖啡在哪打得?我也想

“喝”!(原来小迪是不能轻易说喝的啊)

屋里又再次“麻烦”了……“轰”一声……炸作一团……

鹿丸心想:这样啊,难怪总有那么大动静,唉……人多了就是麻烦……


度过了好一阵子同吃同住,同玩同乐的日子,我们的剧目《睡美人》终于得以正式上映。

在此,要感谢坚持读到这里的诸位,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谢谢……

(被臭鸡蛋打下去,别再说废话了,快开始吧!!!)

第一幕

地点:国王的宫殿

出演名单

佐助----公主
鹿丸----国王
手鞠----王后

大仙女:鬼鲛
二仙女:蝎
三仙女:鼬
四仙女:角都
五仙女:阿飞
六仙女:飞段
七仙女:绝
恶仙女:迪达拉

旁白:雏田

大树:卡卡西

正导演疑惑的看着出演名单,问副导:怎么宫殿里还有大树??

副导演也被问懵了,回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卡卡西是提醒台词的,哪里都不能少了他呀。

正导演郁闷的看着名单说:算了算了,那七个人都可以演七仙女,宫殿里有颗树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们现在去后台看看吧~~~

二位导演来到后台,正好看到了佐助,他一副“准备好”的样子,并且还打开了血轮眼。

正导演:副导啊,你看佐助那个样子,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要上台演戏,而是像要上台杀人的呀,而且这一幕里还有他哥哥鼬,你说这是不是太危险啦……

副导演皱皱眉,又点点头,无奈的说:看样,我们只有用那招了……(阴笑)

二位导演叫住佐助说:佐助佐助,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事跟你商量。(微笑)

佐助不屑的走了过去,跟着两位导演进了化妆间。

这时,只听化妆间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砰!!!”
“咣----当----!!”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绳子呢??”
“捆紧点儿!!别让他挣脱了!!”
“用不用再打晕过去??”
众人:……

门外的大家呈郁闷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鼬:我愚蠢的弟弟呀,唉……

幕帘缓缓拉开,第一幕开始了。

鹿丸与手鞠站在舞台的中央--他们扮演的是国王与王后。

手鞠:今天,我们的王国,诞生了一位小公主,他的名字,叫佐助~~~
鹿丸:麻烦麻烦,真是麻烦。公主就是麻烦……

手鞠用手拱拱鹿丸,示意他少说几句。
手鞠:大家看,这就是我们聪明可爱的小公主~~

说着,只见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伴随着“锵锵锵……”的鼓声,大家心中的期待都达到了最高点!

这时“咔”的一声,一盏聚光灯开启,照亮了舞台的一角。结果,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竟然是,是………………!!!

是,是………………是,一颗围了黑面罩的大树!!!

鹿丸小声地问手鞠:喂,你到底生了个什么?不是个公主吗??
手鞠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这棵大树晃了晃他的树枝,说道:呦!大家好,今天我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二位导演喊道:卡卡西!!你连演棵大树居然都能迟到!!!

很快地,骚动结束,大树就位。

不一会儿,只见被捆在一把椅子上的公主--佐助,被几个手下人一起抬了上来,杵在了舞台的一边。

二位导演:佐助啊,我们对不起你,以后一定给你加工钱!!

佐助:可恶……

这时,旁白雏田说道:小,小公主,降,降生后,国王,国王请了七,七位仙女来,来参加他们公,公主的出生,出生庆祝会……

二位导演表情狰狞状:当初是怎么抓的阄儿啊……

说着,只见七位晓成员依旧穿着他们的红云制服,陆续登场了。

正导演:喂,副导,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拨款下去给他们换套戏服吗?

副导演无辜状:我已经把款子播下去了呀……

正导演郁闷:你拨给谁了??

副导演:角都啊,他不是管账的嘛。

正导演再郁闷:哦……这样啊,那我不怪你了,记着以后千万不要再把钱给角都了,不能上两回当啊。

大仙女是鬼鲛,他“腼腆”地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这么可爱的小公主啊(暴寒……),作为礼物,我要给他白皙的皮肤!!!

众人看着鬼鲛的脸,不禁心说:咕噜,但愿公主他不会长出鱼皮……

二仙女是蝎,他依然把自己隐藏在他的蝎型傀儡中。

蝎说:公主啊,我要给你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面容~~~

众人:蝎啊,我们更想看你本尊的面容啊~~~(向往状)

三仙女是鼬,舞台上的他依旧一副冷酷的样子。

鼬原本的台词是“我要送给你智慧,我可爱的公主……”

以免发生意外,我们分给鼬的台词算是少的了,希望这样可以一切顺利。

鼬向前走了一步,说:我要送给你智慧………………

二位导演极其高兴:太好了,没出岔子!!!

鼬继续说道:我……愚蠢的弟弟……

二位导演大跌眼镜:什么??!!

众人:他真的肯给公主智慧吗……

回头再看愤愤然的佐助,因为被绑住,实在没有办法发起反击,只得心说:可恶!!

四仙女是角都,他的运气没有鼬好,分到的台词及其长:可爱的公主啊,我要给你一颗善良可爱天真无邪晶莹剔透惹人喜爱人见人爱积极向上充满热情……(此处省略100个形容词) …… 的心!!!

角都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一步,扭捏的开口道:可爱的公主啊,我要给你一颗,一颗,一颗,一颗,一颗……(此处省略100个“一颗”)……一颗,一颗……心……

两位导演:他说什么??!!(你好歹记住一个形容词啊!!!)

众人郁闷状:角都啊,我们知道你节约且心脏多,那你也不用动不动就给人家颗心啊……

佐助:可恶……谁要你的心…… ……

五仙女是阿飞,他说:公主啊,我要给你最强的火遁忍术!!

众人:我们想看你有什么忍术……

六仙女是飞段,他笑笑,说道:我的公主啊,来参加我的教会吧,这样我就会给你无穷的力量!!

众人:怎么仙女还这么威逼利诱的啊……

两位导演:幸亏这个角色没有让大蛇丸出演……

七仙女是绝,他充满感情的说道:我可爱的小公主啊(众人快吐了……),我要给你优秀的血继限界!!!

众人:但愿公主不会长出你那两片大叶子……

“你们开Party,居然不记得叫我???恩”大家随着声音向上望去,看到了乘着粘土大鸟徐徐下降的迪达拉。

正副导演同时郁闷道:早该想到他不会按剧本表演的……


大鸟降落在舞台的中央,迪达拉蹦了下来,指着七仙女说:“他们都请了,怎么就是没有请到我???我哪里比他们差??我脾气好,会做家务, 会煮饭(说到这里时,蝎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思想品质一贯优良,小学还得过大红花呢(那时他还不会搞爆炸呢)!!说!!!凭什么请他们不请 我??!!”

众人皱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时卡卡西躲在树中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那个爆炸“艺术家”啊。

结果这话让迪达拉听到了,并且还给听岔了,他听成:“不就是因为你是个爆炸艺术家吗”。

听岔了的迪达拉成狂躁状:你们居然敢看不起我的艺术??!!好!!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众人:卡卡西啊,你不能这样害人啊……

眼看小迪接连放出了不知道多少只的粘土小鸟,之后他双手结印,大喊一声:喝!!

导演们:天啊~~~~谁来救救我们的舞台!!!

伴随着爆炸的闷响以及舞台上腾起的黑烟,我们发现除了迪达拉,晓的成员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躲得够快的……)。

紧急插播特辑--导演生活

正导演今天去学校报到,副导演继续在家压阵,呵呵~~~

正导演事情忙完后,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她颠儿颠儿跑去见副导演,看门一句:亲爱的啊,今天过得还好吗??

结果却看到了坐在电脑前差不多快被逼疯了的副导演……

副导演回过头来直直的望着正导演说:稿,稿,稿……(正导突然想到了火影TV版中邮递员的那集,他们在最后时候还尽职尽责的说着:信~信~信~)

正导演后退一步:天啊,疯了一个……

副导演向前迈一步(正导忽然感觉大地颤动了一下):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合着你在贴吧里不显身,不怕别人催你稿!!!

正导郁闷的笑笑:那个……人家忙嘛,不要这个样子嘛,呵呵……对了,听说我们班主任是个美少年哟,哦耶~~~

副导演立着眼睛又向前一步,大地依然在颤抖!!酝酿了半天,只出口了一个字----稿!!!!!!!!

正导回头问奶奶:她现在还会说别的字吗??结果奶奶没理他们……(黑线ing…)

在之后的一柱香的时间里,副导重复“稿啊,写稿啊”这几个字总共157遍,于是正导终于得出结论----她得了AB综合症(被催稿弄疯了……)



烟雾散去后,我们看到了因为被绑住,而不能及时脱逃的佐助,他已经被熏了一脸的黑……

导演们:佐助啊,对不起你……(含泪)

佐助:可恶……那两个家伙!!

再看小迪,他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以一种未曾用过的认真的语气开口说道:为什么你们请到了那七位仙女,而偏偏忘记邀请我了呢??作为对你们忘记 邀请的回报,我也决定要送给小公主一件礼物,那就是,要让他在14岁那年被一只大蛇咬到,然后便会昏迷不醒,直到永远……哈哈哈哈……

两位导演正在感动中:小迪终于肯认真表演了!!!

却听到了坐在后面一排的零的声音:呃?迪达拉这家伙怎么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居然也没加一个“恩”,真是奇怪……

两位导演没想那么多,便先离开了坐席,走到了后台,决定等着一会儿小迪下场来表扬他。

结果却看到了七个晓的成员正围着一圈,压在一个还在不停乱动着的生物上面。

两位导演感觉大事不妙--难不成他们压着的是鸣人??想趁乱回收九尾!!!

两位导演惊慌的冲了上去: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快,快放开鸣人!!!

七位晓成员成郁闷状,异口同声道:你俩有病吧……

这时被压住的那个“生物”说话了:导演导演,快救救我,我还没演完呢,他们就把我拉下来了,嗯!!

两位导演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习惯,难道……等会儿!!那现在在台上的是谁啊???

这时我们看到刚刚走下台来的假迪达拉,与此同时,前面响起观众的掌声以及落幕的声音。

两位导演:你,你是谁??

假迪达拉笑笑:呦!!大家都在这啊~~~

原来在爆炸混乱时,大家就把迪达拉架到了台后,同时卡卡西也变成了小迪的样子,让话剧得以正常继续。


小迪依然在挣扎着,同时还说着:你们放开我啊,我还没演完呢!!恩

众人一齐说道:不用演了,已经落幕了……

小迪含泪:怎么会这样……

说着,小迪就开始在地上边打滚,边闹着说不干不干我就是不干!!!

两位导演安慰:小迪不哭,小迪不哭哦。

说着就回头恶狠狠的看了卡卡西一眼,齐声说:看你干的好事!!!

卡卡西无奈的笑笑:(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是那么忘恩负义??)

早就听说晓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今天终于得以见到。只看那七个人围着哭哭啼啼的小迪,拉开一副哄孩子的架势。

蝎先上去拍了拍小迪的头,口中念叨着:胡撸胡撸毛儿,吓不着……来,小迪乖。

两位导演:谁吓他了??他不吓我们就是好事!!!

149楼

接着鬼鲛凑了上去,以“动物世界”中解说员的语气说道:小迪,你知道鱼儿都是怎么呼吸的吗?来,我告诉你,它们是通过鳃~~~来呼吸的。(说着就指了指自己脸两边的那几个鳃形的道道)

两位导演以及卡卡西,暴毙状……

看小迪还是哭个不止,绝也上来帮忙:听说啊,有一种植物可以吃昆虫,他们有两片很大的叶子(说着就动了动自己头两侧的大叶子),它们捕食昆虫时就是这个样子的,看!!!

说着绝就用他的大叶子一口夹住了阿飞的头。

阿飞:啊啊啊!!!绝前辈,怎么回事??谁把灯关了??!!

卡卡西郁闷状:这真的就是我们费尽心力想要对抗的那个组织“晓”吗??怎么会这样……

飞段看着哭泣的小迪,说:你要是不哭,我就带你去水族馆和植物园玩,那里有比鬼鲛和绝还好玩的生物!!!

鬼鲛和绝异口同声:飞段,你什么意思??

角都:不行不行,那种地方是要门票的,你怎么就是不懂节约呢??实在不行就再看看鼬吧,他眼睛是红色,多有意思啊~~~

鼬打开写轮眼,对着角都说:再废话就让你看看月读的世界,那会更有意思的!!!

众人:他们几个没去开个幼儿园真是可惜了……啧啧啧,人才啊人才……

在导演很痛苦的忍住不笑的时候,小迪还是哭哭啼啼,抽泣着说:我还没演完呢,恩……

七位晓成员恶狠狠的看着两位导演:快给我们小迪再安排个角色!!

正导演小声地问副导:喂,我们还剩什么角色可以给小迪的??

副导演郁闷状,查了半天的演员表之后,说道:另一颗大树……

卡卡西小声道:呦,有人跟我作伴了~~~

第二幕

地点:宫殿后花园

出演名单

佐助————公主
旁白:雏田
大树:卡卡西

正导演:呼————太好了,这幕出演人员这么少,应该就不会出岔子了,嘿嘿~~

副导演:唉,但愿吧……

幕布拉开,观众们看到了布置完好的后花园舞台。

这时旁白雏田说道:一晃,一晃,十六年过去,过去了。公主已,已经长大了。这天,他在后花园,园里玩耍。

众人黑线中:你们是怎么安排演员的???

说着,佐助就走了上来,他穿了一身华丽丽的公主裙,头上还戴了一顶公主头冠,可爱哟~~~

众人冲上来狂殴两位导演:怎么可以让我们佐助穿成这样???

与此同时,副导演挣扎着大喊:不要打我啊!!!主意是正导演想的~~~~

殴完了导演,大家回位继续看戏。

佐助很明显没有好好的看剧目安排,就那样直直的站在台上不知所措。

佐助看了看台下,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就直接回过头去对着卡卡西扮的大树说:喂,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呀??

两位导演急出了眼泪:佐助啊~~~~你怎么可以问的那么大声啊?????

这时只见大树上出现了很多黑线,卡卡西小声地问:佐助,你前几天都在做什么啊……

佐助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回道:在做饭……

众人再度冲上来狂殴两位导演:我们佐助才多大啊,你们俩怎么敢这么使唤他???!!!

在大家狂殴二位导演的时间里,卡卡西小声地告诉佐助:你随便在花园里活动活动,然后假装被蛇咬到,就可以了。

佐助偏着头想了好久:为什么要随便在花园里“火遁火遁”??(天啊,他竟然听岔了!!!)难怪这个角色要我来演,原来是需要发动火遁忍术的~~~

于是,佐助就像小时候动画片里看的大怪兽一样,开始在台上不停的左喷一口火,右喷一口火……

就在火已经快要烧到观众席时,我们发现已经有忍者观众准备用水遁防御了。(导演们:不要啊~~~)

众人欣赏着这左一下右一下的火光,郁闷道:他在做什么……

两位导演同时说道:好你个卡卡西!!!怎么提醒的台词???

卡卡西黑线中。他无奈的摇摇树枝:唉,依然忘恩负义……

这时候突然跑来一个手下,小声地对两位导演说,表演用的玩具蛇找不到了,怎么办啊。

“需不需要我来临时客串一下??”背后忽然想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但是,临时客串可是有代价的哟~~~那就是……来做我的容器吧~~~”

两位导演同时回手就是一巴掌(不对!!应该是两巴掌……),厉声喝道:别烦!!!没看我们正忙呢吗??!!(两位导演气急了,谁知使出了惊人的力量。)

眼瞅着大蛇丸被二位导演的两掌抽上了天,在空中闪了一下光就消失不见了,小迪开始兴奋的叫起来:大家快来看流星啊~~~哦哦~~~

正导演看了眼副导演,说:早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使用B计划!!!

副导演会意地点点头,之后回过头去大喊:鸣————人——————导演找你!!!!!

鸣人一溜烟的跑了来,擦着汗问:两位导演,有什么事情吗?

正导演笑着掏出了一捆儿一乐拉面的优惠券,对鸣人说:鸣人啊,我们现在突然缺了一个演员,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晃动优惠券)

鸣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捆儿优惠券说:嗯,有兴趣~~~

众人:你到底是对什么有兴趣啊……

正导演笑了笑,对鸣人说:你现在就立马装扮成一只猫,然后冲到台上将佐助撞倒~~~

鸣人郁闷的问导演:佐助不是让蛇咬到了吗,怎么又要我来扮猫??

副导演也笑了笑,接着对鸣人说:行啊,只要你愿意扮成一条蛇,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说着就拿出了一件长长的蛇形戏服。

鸣人再度郁闷,望着戏服说:那还是演猫吧……不过为什么是猫不是狗或其他的什么呢??

两位导演同时说道: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鸣人脸上有类似猫胡子的道道)……好了,佐助已经基本不吐火了,可以让鸣人上去了,不用化妆了,太浪费金钱了~~~

鸣人郁闷状……


两位导演又挥了挥手中的优惠券,对鸣人说:一乐的优惠券哟~~~唉,不用太可惜了呀……

说话间鸣人就已经冲向了舞台。

此时,台上的佐助正因为“随便”使用了太多次的火遁术,耗费了太多的CKL而气喘吁吁。

看着鸣人这个家伙风一般的向自己冲来,佐助正一头雾水: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

说时迟那时快。鸣人“嗖”一下的跳到了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台上跑来跑去。

他先是撞歪了舞台一侧的灯光,之后又撞塌了后面的布景花丛,接下来他连另一侧的那盏灯也一同放倒了,最后还刮倒了扮成大树的卡卡西……(由于卡卡西不能动,一个重心不稳就……)

两位导演怒视卡卡西:看你教出来的学生!!!

卡卡西:我是受害人好不好???

佐助站在原地看着鸣人围着自己绕来绕去,把自己周围的所有东西(包括卡卡西)都一件不剩的撞倒了,暗自在那里郁闷:八嘎……

此处插播台下动态——众人再次狂殴两位导演,且在殴打过程中大叫:竟然敢说卡卡西是东西???我们打!!!

正导演大喊:我们错了错了!!!他不是东西啦!!!

众人愤怒状:什么??????竟然敢说我们卡卡西不是东西???弟兄们,继续打!!!再狠点!!!

两位导演:啊啊啊~~~卡卡西救命啊!!!

卡卡西无奈地躺在地上,晃了晃树枝,郁闷地说:叫我救命?……到底该谁救谁啊?—_—

镜头回到台上。佐助依然在看着鸣人在那里打转转,一圈,两圈,三圈……都已经转出漩涡了(不愧是“漩涡”鸣人)等会儿,怎么那么晕啊……

正说着,眼看佐助的眼睛变成了螺旋的圈圈,然后“咣当”一声栽倒在了台上。

众人:不会吧??这样也能晕???

副导演摇摇头,说道:估计他刚才耗费了太多的CKL吧,现在本来就虚弱呢……

正导演摆了摆手,接着说: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达到目的了,就不管那么多了。对了,鼬在吗??动手吧!!!

只见站在舞台一角的鼬正美美的吃着甜丸子,听到了两位导演的声音,他眼也不抬一下的就出手了两只苦无,分别打在了舞台幕布的两条控制线上。

说话间,两边的幕布就落了下来。

第二幕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欢快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第三幕

地点:王子的宫殿

出演名单

王子:鸣人
小仙女:小樱
大树:卡卡西

正导演看着出演名,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幕可以很顺利的进行。

幕布拉开,我们看到的是王子宫殿的布景。

在宫殿里依然矗立着一个大树,没问题,那是提词的卡卡西。恩,一切正常。

“卡卡西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扭来扭去的,站不稳似的。”正导演无不郁闷的问副导。

副导:没关系,可能是卡卡西昨天看《亲热天堂》看太晚了,今天有些累吧。不会有问题的。

正导演放心的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里,鸣人已经拖着长长的披风走了上来。

他跌跌撞撞走到了台子的正中央,其间踩到了自己的披风摔倒了9回。

(从舞台边走到正中央总共也不过8步……)

两位导演:鸣人啊,看你走的那么辛苦,还不如让你爬过来呢,估计还能快一点……

鸣人暗想:卡卡西老师说的对,这两个真不是好东西……

鸣人得意地站在了舞台的中央,双手叉腰的对下面的观众说:我!!就是----是……

两位导演只得暗自郁闷:他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至于连一句词都记不住啊……

鸣人郁闷的保持双手叉腰的动作微微的回了点头,期盼的望着后面的那颗大树。

正导演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半仰在椅子上,说:唉,让卡卡西去提醒台词真是太正确了,你看这多方便啊,忘词了都不怕,哈哈哈哈哈……

“是啊,如果没人提醒台词,那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这个说话的人,边说边递给正导演一杯水。

正导演接过水,瞥了一眼这个戴着黑面罩递水的人,笑着说:“谢谢你啊,卡卡西。”

副导演:……

……

……

……

等等……

正导演:对了,卡卡西,我突然有个问题……

卡卡西:您说。

正导演以高八度的声音,对着卡卡西喊道: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

说话间,就只见卡卡西的发型,已经在正导演的大吼声中面目全非……

卡卡西无奈的扶正了自己的护额,认真地对两位导演说:我不在这里,那我该在哪里?

两位导演同时:废话!!当然应该在台上!!!

说话间,卡卡西的护额又已经歪到了一边,就连面罩都险些被喊飞了。

卡卡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刚才我来迟了,看台上已经有一颗大树了,以为是你们临时找别人来代替我的呢,所以我就……

两位导演同时皱眉:等等……那这么说……现在在台上的那颗大树是……

这时我们看到了四下张望的蝎,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咦?小迪人呢???

两位导演:什么???!!!


两位导演同时回头怒视卡卡西:卡卡西!!!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插播台上情况----

小迪扮演大树很是尽职尽责,面对鸣人忘词的,无辜的表情,他坚持无动于衷……

鸣人面对不言不语的大树,甚是郁闷,他已经在台上这样僵持了5分钟了……

鸣人小声地对大树说:喂,卡卡西老师,你倒是说话呀……你要是肯告诉我台词,我就告诉你《亲热天堂》的后续内容哟~~~是好色仙人喝多了之后说出来的,还没有别人听到过呢!!!

树中的小迪:……(那是什么玩意啊……)

僵持继续……

----插播结束,回到台下----

两位导演:卡卡西!!!你说!!!现在怎么办!!!鸣人半句词也想不起来!!!观众都已经等得快发霉长绿毛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卡卡西无辜状,说道:那我也不能现在再上去了呀……你们想想,要是观众看到一颗大树这时一蹦一跳的窜到台上,还不得吓死啊……

两位导演联想了一下一颗戴面罩的大树,一下一下的蹦到台上的样子,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正导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还不想我们的戏剧变成灵异恐怖片……

副导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让他们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啊……

正导演这时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我们可以制造一个事端,暂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别处,卡卡西就趁这时窜到台上!!!哈哈,真是妙计~~~

卡卡西皱皱眉,小声地问:可是……我们要制造什么事端呢……

两位导演:……

15秒后,正导演缓过神来,奸笑着望着卡卡西,说:卡卡西,你看你智商那么高,现在正是施展你才华的时候,来来来,你来想个办法吧~~~

卡卡西:可是我……

不等卡卡西说完,正导演就一掌拍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桌面上,随即,那个桌子就断成了两半儿。

正导演:卡卡西,你刚才想说什么??(微笑)

卡卡西:咕噜咕噜……那个……我没事了……(天啊,她俩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不用结印就可以使出这么厉害的术,难道是体术???完了,这我连复制都复制不了了……)

这时副导演也灵光闪了一下,她小声地凑到正导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正导演会意地笑了笑。

卡卡西心说:估计这俩商量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正导演过来对卡卡西说: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你去换戏服,准备上场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俩吧~~~

卡卡西终于舒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就消失不见了。

正导演大喊:绝呢??绝呢??你给我出来!!!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副导演郁闷的看着正导演的脚下,说:正导,绝就在你的脚底下呢,被你踩得钻不出来了……

正导演低头看看,挪了挪步子,问道:那个……绝?你还好吧……

绝郁闷的爬了出来,问两位有什么吩咐。

正导演说:那个……听说,你过去好像在“晓”的新年联欢会上,表演过诗歌朗诵,是吧。好像那次还得了一个“最快动作奖”~~~

副导演不解:为什么是最快动作奖???

正导演小声地告诉她:那是因为,绝朗诵的太难听了,结果在大家开始往台上疯狂砸臭鸡蛋和西红柿之前,就成功地钻进土里,闪人了。所以是最快动作奖……

副导无奈……

正导演跟副导说完,又微笑着转过头去对绝说:你看,纸上的这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朗诵一下,站在观众席的后面朗诵,声音一定要洪亮哟~~~

正导演又补充道:哦!!!对了!!!别忘了,说完一定要跑!!快跑!!!不然我可不管付医药费的。

绝笑了笑:两位导演放心啦,我会在第一时间钻进土里的,不会有危险的!!!

于是,绝来到的观众席的后面。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扯开他的破锣嗓子喊道:晓----要----来----攻----击----啦----!!!!!!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观众席的后面。一个个还都一幅准备迎战的样子。

而此时的阿飞则郁闷的站在后台的边上,兀自奇怪:呃???我还没下达命令呢,怎么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观众席中的培恩:不是说好了到最后一场的时候再趁乱攻击,回收尾兽吗???怎么计划提前了也没人告诉我啊???不管那么多了,先让大家集合再说!!!

说着,培恩就做了一个很隐蔽的手势,瞬时,舞台上整齐的出现了晓得所有成员,以及…………一棵大树????!!!(其实这是小迪啦~~~~)

培恩郁闷的看看那颗大树,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培恩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的后面,又摆回头来。

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平静的摆回了头。

然后,他猛地又一次回过头去,惊愕地瞪大了他的轮回眼!!!

“怎么……怎么会……这样???!!!”培恩郁闷的看着后面发生的一切。

只见众人正围着绝,在疯狂的进行“反攻战”!!!

大家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有武器的用武器,有暗器的用暗器,没有武器也没暗器的,就直接上手打,更有甚者,怕上手打得不够狠,正在一旁找石头呢……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两位导演补充道:打老鼠都没有这么打的啊……

绝在众人的包围下,还不忘拼死拼活的探出半个头来,大喊着:导演!!!你们怎么不早说这里是大理石砖地啊???!!!这可让我怎么往下钻呀!!!啊呀呀……别……别打……打啦……

之后绝的声音就被一阵阵“打!!打!!打!!”的声音所湮没了。

培恩看着这样的情况,郁闷得望了望阿飞。

阿飞也是同样的郁闷,之后他摇了摇头,示意行动取消。

培恩点点头,又望向舞台上,打算告诉大家立即解散,敌人太强大了,我们组织牺牲一个就够了。(可怜的绝啊……)

可培恩惊奇的发现,晓的所有成员在目睹了绝被狂殴的情况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自觉解散了。

培恩:这帮家伙……


剧目终于得以“正常”继续下去了,两位导演也“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鸣人狼狈的看看了身后带着黑面罩的大树,小声地问:“我该说什么词啊???”

卡卡西提示道:我就是漩涡王国的王子----漩涡 鸣人!!!

鸣人高兴得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对着观众喊道:我就是“被窝”王国的王子----“被窝”鸣人!!!

正导演小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吐了坐在前排的自来也的头上,惊声道:“什么!!!!!!!”

卡卡西眯着眼睛笑了笑,说:“呦!!这回是鸣人听岔了,可与我无关哟!!”

“卡卡西!!!你教的徒弟你还好意思说与你无关???看招!!!!”

说着,气愤的正导就顺手抓起了旁边小迪手里的一个刚做好的18号,做出棒球投球的姿势准备向台上扔去!!

小迪满脸泪水的看向了蝎:“旦那……有人抢我的玩具……”

瞬时,晓的成员就都集合在了正导演的身边。

正导心情正不好,管你是“晓”的成员,还是“大”的成员啊,一律不认!!

只看正导轻松的推倒了鬼鲛,撞倒了蝎蝎,还把绝一脚踩到了土地里……(剧情需要,大家不要以为我真的是这么暴力啊……)

角都郁闷的喊道:“天啊!!这哪里是什么导演啊??怎么比九尾还难对付!!!!难不成她是十尾???哎哟!!”说话间,角都已经被甩到了一边……

鼬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之后叹了口气,沉稳的说:“我去叫佩恩来帮忙……”

……

经过了好一场恶战,晓的十人众终于平稳了正导的情绪。副导演激动得向晓连连道谢。

目光回到台上,让我们继续关注我们的“被窝”鸣人 王子。

话说这天“被窝”王子去打猎,在森林中遇到了一位小精灵(小樱饰)。

鸣人:“你、你、你……是谁???”

小樱声音甜美的说:“我是森林里的精灵,请问你是漩涡 鸣人 殿下吗?”

鸣人在听完卡卡西的提词后,说:“没错,我就是‘鸡窝’鸣人 王子!!!!”

两位导演无语中。

蝎在一旁边摇头边小声地说:“唉……还不如刚才让她把18号扔出去呢……”

小樱强忍着笑说:“殿下……在森林的那一边有一个王国,那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受到了诅咒,正深睡不醒,需要你去帮助……”

鸣人又在听完了卡卡西的提词后,说:“好吧!!那就让我‘萨拉热窝’鸣人 王子去救出公主吧!!!”

两位导演黑线中。

晓的成员开始集体忏悔:“唉……真该让她把18号扔过去……”

接下来,卡卡西小声地提词道:“让我代表漩涡,惩罚它们!!!”(谁编的词儿啊……)

可是一旁的鸣人没有听清卡卡西说的话,小声地“啊??”一声。

卡卡西又说了一遍。

鸣人又“啊??”了一声。

卡卡西第三遍说。

鸣人再“啊??”。

卡卡西郁闷状,轻声说:“八嘎……”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鸣人听的却是格外的清楚。

鸣人自信的看着小樱,做出柯南说“凶手就是你!!!”的标准姿势(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对方),对着小樱大喊:“八嘎!!!”

此时樱的背后出现的黑白画面的第二性格:“好你个NAROTU!!!!敢这么说我???!!!受死吧!!!”

说话间,小樱就握紧了双拳,用力的砸向了舞台地板!!!

两位导演大喊:“不要啊!!!”表情酷似名画《呐喊》中的人物……

鼬依然在自顾自的吃甜丸子,看台上乱的差不多了,依旧飞镖出手,帷幕落下,四周腾起欢快的尘土……


第四幕

地点:森林

出演名单

王子:鸣人
小仙女:小樱
大树:卡卡西
友情客串:众人……



在小樱的“致命一击”后,舞台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几近垮掉。

两位导演极其心疼,但碍于表演还没有结束,资金还没有回拢,也实在没有闲钱来“正常”修补舞台,所以只能冒险进行“豆腐渣”工程,这就是————让小迪用粘土来修补舞台。

由此,这个剧场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危”房……(一“喝!!!”就炸,还不“危”吗……)

副导演看着抱着C4大碗,在欢欢快快补着舞台的小迪,小声地问正导:正导……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小迪可是有事没事的就瞎“喝!!!”啊,咱的表演还能顺利演完吗??

正导阴险的一笑:这还不简单吗??只要让他不“喝!!!”了,就可以了嘛~~~HOHOHO~~~

副导演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您,您……您的意思是……”

正导点点头,拿出了一瓶药水:“没错!!!这就是我的意思~~~HOHOHO~~~~”

“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副导演惊奇的指着瓶子说,“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敌敌畏!!!”

“……”正导满脸黑线,郁闷的说,“你农村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还敌敌畏……看清了!!!这是安眠药!!!”

副导演终于松了一口气,走近一步看着瓶子,问道:正导,你从哪里弄来的安眠药啊??

正导演无奈的说:“偷偷从角都那里拿的。他每天晚上都数钱数到很晚,睡觉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数过的钱,根本就睡不着啊,所以就要靠安眠药来助眠嘛。”

副导演郁闷状:角都的东西你都敢拿啊…………

正导演依然无奈:形势所逼,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着就把药倒进了手边的果汁杯里。眼瞅黄橙橙的果汁瞬时变成了绿色,同时还腾出了一股味道诡异的黑烟。两位导演都被吓傻了……

副导演:正导……这玩意儿真的是安眠药吗……怎么会这个样子……角都每天都吃这个,真的没事吗……

正导这回也犯嘀咕了:真不知道角都是怎么活下来的……瞧这样,这安眠药应该比敌敌畏厉害呀……总之我们先随便找个人试试吧

这时只见鼬走了过来,两位导演互换一下眼神,叫住了鼬。

正导:鼬啊,听说你最后正在练习更为精进的瞳术,成效如何啊??

鼬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打开血轮眼的看着两位导演:怎么?你们是想体会一下吗。

阴风吹过,两位导演打了两个冷颤,说道:哈~那什么……没事多休息啊,平时注意身体呀,对了对了,刚榨出来的橙……哦!!!不对!!!是黄瓜!!!黄瓜汁!!!!来来来,喝一杯吧,对身体有好处哟~~~~

鼬冷冷的看着这杯黑绿色的液体,帅帅的“哼”了一声,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鼬呼了一口气,客气的说了一句谢谢,就走了。

两位导演相互看看:怎么会没反应呢???角都吃的什么破药啊,根本不管用……

这时,舞台后面的电视上出现了一条紧急插播新闻。

记者: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了解,木叶最大的银行————木叶银行总行,在很短的时间里,被一名男子占领!!!该男子身穿黑底红云制服,以下是当时银行摄像头拍下的图象……
说话间,屏幕上出现了鼬在疯狂数钱的图象。

两位导演,暴汗中……

这时,屏幕上的鼬突然倒下了!!!

记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KIRA在“替天行道”吗??!!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夜神警官对此的看法……

副导一拳PIA飞正导:“你给我认真点!!!怎么写到死亡笔记里去了???!!!”

记者:刚刚得到的消息,这名男子只是睡着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两位导演郁闷的说:天啊……不愧是角都的药,居然有这种副作用……



话说上回讲到角都药效的强悍。

在用鼬成功的做完实验后,下一步就是要正式将其施用于小迪的身上,以免其瞎“喝喝”,毁掉整个舞台。

副导问:正导,我说咱……要是给小迪喝了这玩意儿,那他也去抢银行了可咋整啊……

正导也在郁闷中:嗯,这真是个问题。看到鼬都变成那样了,估计小迪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副导想了想,惊喜地想出了一个办法。

副导告诉正导:“咱先找个屋子,在里面放上很多的钱,然后引小迪进去,把门一关就OK啦!!!”

正导眼睛一转:“嗯……是个好方法!!不过……”

副导:“不过什么??”

正导:“不过巴嘎!!!咱们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钱啊!!!”

副导一副阴险的表情,凑到正导的耳边,小声地说:“咱们不是有很多的演员吗??向大家集资一下就可以了嘛~~~”

正导一听:嗯???是个好方法,快快快!!!把大家都叫来!!!就说,凡参加集资的人,演出结束以后都会给分红的!!!

很快,集资工作开始了。

刚开始,大家都很认真地给钱。

可后来不知道谁冒出来一句“只有是纸就可以!!!”

结果大家都纷纷交出自己身上的废纸……

集资结束后••••••

正导面对着眼前的一座废纸山,欣慰地说:啊呀,咱们集了很多嘛~~~快看看都有什么~~~

餐巾纸,手纸,草纸,马粪纸……

两位导演爆汗中••••••

“总之门口放点钱,先把他引进去再说!!!”副导愤愤然的说。

然后,两位导演的行动正式开始。

一看见小迪出现。

正导举了一个空杯子假装刚喝完:“啊呀呀,好喝好喝~~~”

还不等副导说话,小迪已然变成了星星眼,凑到了两位导演的旁边:“导演~~~什么东西这么好喝啊??!!”

副导的眼角闪了一道光,她猛地把放了药的杯子推到小迪手里:“嗯!!!就这个!!!而且还是美容养颜的佳品哟~~~看在你辛苦演戏的份儿上,这最后一杯酒让给你喝吧!!!”

小迪依旧星星眼状,热泪盈眶的问:“真的吗”

两位导演一起疯狂的点头,“真的!!!!”

小迪一下子破涕为笑:“太好了~~~那我找我旦那一起喝去!!!”

两位导演表情呈现名画《呐喊》状:“什么!!!!!!!!!”

小迪欢快的跑来了,两位导演疯狂的追着他,边追边喊:“小迪!!!放过你旦那吧!!!”

当两位导演追到小迪时,发现小迪已经把杯子递到了蝎的面前。(不要啊~~~!!!!!!)

蝎敏感的嗅了嗅,一把将杯子推回给小迪,不紧不慢的跟小迪说:“我不喝了,你喝吧。……………………我怎么觉得有股我的脚气膏的味道……………………实在喝不下去………………………………”(副导演提出疑问:蝎的身体上怎么会得脚气?正导无奈的说是剧情需要)

副导的头上忽然腾起一股黑烟,她凶神恶煞地回头怒视着正导,问:“正导!!!!你确定你偷出来的,是角都的安眠药,而不是蝎的脚气膏吗????”

正导头上滑落一大滴汗水,唯唯诺诺的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确定了………………”

副导崩溃状••••••

与此同时,小迪忽闪忽闪他的大眼睛,说:“那你不喝,我可全喝了哟~~~”

两位导演不忍看小迪喝下去的样子,心说:“小迪!!!我们对不起你!!!”

“咕噜咕噜……”小迪将“鲜橙脚气膏多多”一饮而尽,最后还摸了一下嘴说:“嗯,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这时,角都出现了。

他手里攥了两毛钱,欢快的边走边唱:“啦啦啦~~~啦啦啦~~~我在会场外捡了两毛钱~~~~绝不把他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小迪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美元符号,疯狂的向角都的两毛钱扑了过去!!!

角都摆出一副“誓死捍卫”两毛钱的架势,死也不给小迪!!!

两位导演见势,冲上去帮小迪一起抢那两毛钱。

正导在挣扎中忽然大喊:“咦??谁掉了100块钱在地上啊??!!”

角都果然上套,对两毛钱撒了手!!!

两位导演将两毛钱扔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小迪也跟着那两毛钱,“飞”进了房间。

随即,两位导演锁住了大门……

SAFE••••••

两位导演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事件还没有结束。被锁的小迪开始在房间里进行疯狂的引爆!!!

“Bang!!!!!!”

“Bang!!!!!!”

“Bang!!!!!!”

爆炸声接连不断,两位导演忽然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集来了一大堆的金钱和废纸,现在它们都成为了爆炸上好的原料……

角都伏在门上痛苦不止:“我的两毛钱!!!!我的钱!!!!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肯定又要吃安眠药了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两位导演忽然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爆炸声引来了刚才集资的演员们。

手鞠:“不会吧!!!我的纸扇!!!!我的纸扇!!!!”

凯:“燃烧吧!!!这才是青春的感觉!!!!”

小李:“啊,师傅!!!这就是青春的历练吧!!!让我们一起来研究体术的真谛吧!!!!”

丁次:“嗯……估计房间里面的温度可以做碳烧烤肉了!!”

天天:“我的卷轴……我的卷轴……”晕过去……

鸣人:“啊!!!!里面有一乐的优惠券啊!!!不能烧啊!!!我的面!!!”鼻涕眼泪一把抓……

纲手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唉……我的彩票……”

卡卡西依然来的最晚:“哟!!!大家这是在做什么???篝火晚会是不是早了点???”

正导问副导:卡卡西刚才捐了什么??

副导想了想,摇摇头说忘记了,反正捐了两样儿东西。

这时闹明白情况的卡卡西突然沉下了脸,开始鬼哭狼嚎:“我的《亲热》哟!!!!你怎么死的那么惨………………”

两位导演无奈。

正导问副导:“这是第一样,那第二样是什么???”

副导忽然想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小声地对正导说:“卡卡西好像把召唤忍犬的卷轴也……”

正导睁大眼睛:“什么!!!”

话说第四幕终于得以正常的开始。

正副导演都很怕这一幕戏,因为涉及人员最多,最容易出乱子。(其实是这幕出场人员最多,最难写了……而且正导还把写着编好剧情的纸张弄没了,副导彻底心死,弃正导而去,以致这幕迟迟不敢开始……)

帷幕终于拉开,我们的鸣人王子和小精灵小樱出现在了舞台的左边。

而右边-- -- -- --众人!!!

小李 宁次 我爱罗 丁次 志乃 井野 天天 等……

正导:嗯……出演顺序表刚才已经扔进小迪所在的房间化为灰烬了,现在已经彻底搞不清到底谁该先上场了,那就一起上吧……

副导摇头:鸣人……辛苦了……一起打吧……

旁白雏田:王、王子……在去救救救……公主的路~~~~~~上……遇到、到了许多的困、困难……

鸣人咕噜咕噜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那一“坨儿”人,郁闷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李最是积极,第一个站了出来,奇怪的指着小樱说:“小樱??你怎么会和鸣人站在一头??!!”

小樱斜眼看看鸣人,郁闷的说:你以为我很想吗……

小李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台上,呈现燃烧青春状,大喊着:“小樱!!我来救你!!!”

这时卡卡西正慢慢悠悠的跳到台上(因为穿着大树的戏服,所以只能跳着走……)。

卡卡西还在为自己刚刚失去的那本《亲热》犯愁,他蔫头耷脑的跳到台上,郁闷的向着台下的观众说:唉……人生真是……

话还没说完,卡卡西就被怒气冲冲奔过来的小李撞翻在地!!!

只听“哎哟!!!”--“嗖!!!”--“啪!!!”--“卡卡西sense!!!”--“咕噜咕噜……”

台下一片肃静,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两位导演立马窜到台上,一把扶起了在地上“咕噜咕噜”滚来滚去的卡卡西。卡卡西神智还很清醒,慢条斯理的继续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道:“好无常啊……”

两位导演忍住笑,把卡卡西扮演的大树扶了起来,拍拍他戏服上的土(我们怀疑是小迪的粘土……)。

这时,绝也跟着跳到了台上,他一副唐僧的样子,一脸惋惜的对小李说:悟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就算你没撞到人,撞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你看,这么一颗大树,刚才都被你撞翻在地,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

两位导演郁闷状:绝啊,我们知道你是颗植物,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袒护同伴啊……

卡卡西小声道:谁是他的同伴??

绝倒是不理会旁人的言语,继续自己的言论,一副农民伯伯辛苦种庄稼的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看,身为植物,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每年闹蝗虫的时候可危险呢。你说这年头,打什么药都不好使,你说这怎么得了啊~~~唉……都是虫子的错啊……

正在一旁发呆的志乃一下子抓住了绝的最后一句话,反驳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诋毁虫子的形象??看我虱子的厉害!!!

说着,志乃就放出了他的虱子们。顿时舞台上一片混乱。大家都四逃着躲避虱子。

井野一时气愤,混乱中她使用心转心,想要控制志乃,结果志乃突然低头打了个喷嚏,心转心的对象,变成了志乃背后的天天!!!

顿时,被控制的天天使出了她的忍术,卷轴打开,瞬间出手无数的武器。打中了不少的台上演员,甚至还有地下的观众。

角都的制服被刮破,心疼道:啊!!!我的制服就是我的资产啊!!!谁放的暗器??!!

卡卡西的大树戏服上也中了几个苦无,郁闷道:不带欺负不能动的人的……跟我玩暗器???我在暗部的时候……(开始陈芝麻烂谷子……)

阿飞:啊!!!太危险了!!!那苦无太准了,差点飞进我面具的洞里……你说本来就这么一只好眼了,再给伤了可怎么办啊……

丁次看大家都乱了,自己无所事事的撕开一袋薯片开始吃。谁知虱子们也来凑热闹。被激怒的丁次开始对虫子作出反击。他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让你吃我的薯片!!”,一边开始抓虫。

一只虱子正好落到了卡卡西的大树戏服上,看着冲过来的丁次,卡卡西郁闷道:唉……我还没站稳多一会儿呢……

说话间又被撞倒在地。


鸣人和小樱已经看傻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敌人们就开始内讧打上啦??

宁次看着滚倒在地上的卡卡西,说,唉……这就是你的命运吧……接受你的命运吧……

我爱罗听到了宁次的话,开始过来鸣不平:怎么可以相信命运呢,我,我爱罗,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卡卡西,摔倒了不怕,重要的是能够爬起来。

卡卡西热泪盈眶状:不愧是鸣人的好朋友!!!

我爱罗继续沉稳的说:卡卡西,摔倒了就爬起来吧……自己,爬起来吧……

卡卡西:什么???我自己要是能站起来我早就站起来了!!!

宁次也不甘示弱,蹲在一边跟我爱罗说:“你看,我说他起不来吧。相信命运吧~~~”

我爱罗不服道:“胡说!!卡卡西是谁??看着吧,一会儿就能站起来了,是不是,卡卡西???”

宁次:“从力学上来看,应该是站不起来的啊,不信咱打赌??”

我爱罗:“赌就赌,谁怕谁???说吧,赌什么???”

卡卡西郁闷状--有你们在这穷贫的功夫,扶我站起来不行吗……

宁次:“这真是个问题,要不咱们赌输得的人把这篇文给写完??”

注:这是两位导演最喜欢打得赌……

我爱罗摇头说不好玩。

宁次继续想,忽然他一拍大腿对我爱罗说:“哎呀!!要不咱这样吧~~~~要是我输了,那我就把卡卡西再踹一个跟头。”

我爱罗眨眨眼,看着宁次说:“恩~~~好~~~要是我输了,那我就把卡卡西扶起来……然后,再把他踹一个跟头,好不好??”

两人一拍即合。卡卡西黑线中……

回头再看小樱和鸣人,他俩就站在原地,一声没吱,一步没动,其他的敌人们就已经全部扭打了起来,角落里还有两人在围着一颗倒了的大树打赌……

于是,小樱和鸣人就顺利的通过的这些所谓的困难,他们跨过了那“坨儿”的人,继续向前走去。

第四幕 落。



第五幕

地点:公主的宫殿

出演名单

公主:佐助
王子:鸣人
大树:卡卡西

观众席的灯光都已经被关了,台下一片黑暗,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这幕戏的开始。

舞台上一束灯光直直的打了下来,照亮了一张精巧的公主床。粉色的绸缎质感的被单,在灯光下更显得华丽而有光泽。蕾丝边的精致褶皱嵌满在床单的下摆上。

正导演:“啧啧啧~~~咱们定做的公主床实在是太好看了!!!真正的睡美人就应该沉睡在这样的公主床上嘛!!!”

副导:“正导,这床……确实是挺好的……但是………………”

正导满不在乎:“但是什么啊??”

副导更加郁闷,以至于冒汗的地步:“但是………………但是…………但是,公主人呢??”

“什么??!!刚才不是咱俩眼看着把他绑在床板上的吗???”正导一下弹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向舞台。

副导郁闷的咽了口口水,说道:“那什么……咱们不会给绑反了吧……要不要看看床底下……”

正导大喊:“什么??!!”

--五分钟后--

刚才开始时的场景重现。

观众席的灯光都已经被关了,台下一片黑暗,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这幕戏的开始。

舞台上一束灯光直直的打了下来,照亮了一张……一张………………一张床底??!!

而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就面目狰狞的被绑在这床板上……(果然绑反了)

正导演:“副导,还是不对……你看咱把床翻过了,可是被子没有翻过来啊~~睡美人公主怎么可以不盖被子,而且还穿着宇智波家族的统一忍者服……太不像话了……快去找床好看点的被子来!!!”

副导打开账目表,无奈的跟正导说:“正导,咱们现在资金紧缺,不如先用别的东西凑合一下下???”

正导着急的来不及问怎么个凑合法儿就吩咐副导演赶紧去办。

--1分钟后--

出现在佐助公主身上的,临时替代被子的,竟然是…… 是……是 ……一张大脚垫??!!

正导演一口水喷到邻座的阿飞的脸上,大喊一句:“怎么回事??”

阿飞也很纳闷怎么回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儿说:“哎呦~~~水都进到我面具的洞里了啊……这可怎么办啊……这水且空不出来呢……”

副导郁闷状:“那块脚垫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可以代替被子的东西了啊……其实也不是太脏,就是开演前大家都踩着进来的,铺在大门口的那块脚垫……”

话还没说完,台上的佐助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睡美人”--气的昏迷了过去……

正导摇摇头,一副顿悟的样子,向台上摆了摆手,说:“事已至此,那就一切随缘吧。大家好自为之了啊……”

话音未落,我们的鸣人王子已经来到了台上。一束追光从舞台的顶端打了下来,跟随名人王子的位置,在台上来回游走。

两位导演终于盼到了这一部分的到来,唉……就快拿到出演费了,大家再接再厉吧~~~

“嗯,拿了出演费,就能吃甜丸子了~~~”

“是啊,甜的咸的苦的辣的……想吃什么味儿的就吃什么味儿的~~~”正导演应和道。

……

……

……

正导演:“副导,你刚才说话了吗???”

副导诧异的摇摇头:“刚才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说话吗???”

……

……

……

咕噜咕噜……

两位导演同时回过头来,看着后方一片黑暗中的一对写轮眼,怔怔的同时说道:“鼬……你睡醒了啊……”



鼬直直的看着两位导演,眼中的勾玉转了又转,鼬突然开口:“导演,你俩还有黄瓜汁吗??”

两位导演顿时松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没有了,怎么你还想喝??”

鼬冷冷的笑了笑:“不是我想喝。是小迪……”

两位导演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什么??小迪也醒了??!!”

画面回到舞台上。鸣人王子终于走近了公主床的床板儿……(怎么美感全无了……)

鸣人依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斜眼看着卡卡西说:“喂?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卡卡西郁闷的小声告诉鸣人:“唉……该kiss了啊~~~”

鸣人一听,突然眼前一亮!!!兴奋的自言自语道:“什么??要‘克死’(读音:kei si)???”

说着鸣人就掳了掳袖子,拿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指着被绑在床板儿上,还盖了条破脚垫的佐助,说:“我早就想再跟你打一场了,太好了,这真是个大好机会!!来吧!!!让我们来较量较量~~~!!”

佐助无奈状,心说:我都这样了,怎么和你打……

两位导演怒视卡卡西:“你能不能把单词儿读清楚点……”

卡卡西无奈:“不是我的问题啊……是人家鸣人自己听错了……”

两位导演和卡卡西的目光交流还没有结束,鸣人就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冲向了佐助!!!

说时迟那时快。鸣人刚说了一句“我来啦~~~~~”,就一步踩到了自己身上的斗篷!!!眼瞅着他失去了重心,向佐助的方向倒去!!!

两位导演激动状:“大家快看啦~~~这就是传说中的KISS!!!”

忽然感觉一只小手拽了拽正导的袖子,正导不耐烦的挣脱了那只手,嘴里念叨着:“谁啊,别闹,快看快看~~~”

小手又紧紧的拽住了正导的袖子,并且一个喃喃的声音的传来:“导演~~~你还有饮料吗?”

正导忽然感觉后背一冷!!!猛地回头一看!!!看到小迪正忽闪忽闪他可爱的大眼睛看着导演!!!


小迪看到引起了正导的注意,甜甜的笑了笑,开口说话道:“导演,我还想……”

----此时镜头转向舞台----

众人正密切关注着舞台。

鸣人在空中划出了很美丽的一道弧线,正向佐助的方向倒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10厘米。8厘米。……2厘米。一厘米!!!

众人开始欢呼。


----镜头再次转回正导与小迪----

四周的喧闹声,渐渐被正导紧张的心跳声湮没……

小迪的嘴形已经做出了“喝”的形状。

正导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不要啊!!!”

与此同时,舞台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鸣声……
……

……

……

烟雾散尽。

两位导演发现舞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正导郁闷的摇摇头:“唉……真省事……连幕布都炸没了,连幕都没得落了啊……”

2009年12月1日星期二

转载--最佳损友(佐鸣-纯友情)

首先,楼主貌似已經棄坑,但是如果有更新我会继续转过来。

注:在看这篇文以前,请先准备好面纸。

这篇文是鸣人吧的tingi写的,若要支持这个作者,请查询以下网页。

http://tieba.baidu.com/f?z=282810901&ct=335544320&lm=0&sc=0&rn=30&tn=baiduPostBrowser&word=%C3%F9%C8%CB&pn=0

作者(tingi)的话:一直都很喜欢鸣人,喜欢他对小樱付出一切的爱,喜欢他对佐助义无反顾的友情。鸣人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动漫主角,他不是个天才,比起佐助他有很多失色的地方,然而比起鸣人,佐助也有很多缺点。

我喜欢佐鸣,但不是指爱情,他们的友情让我好感动。在终结之谷那一幕,就算死也要带佐助回去的鸣人,是怀著如何痛苦的心情面对自己不能带他回去的无力呢?

而佐助佯装冷漠凶恶的面具后,对鸣人其实是非常在乎的吧?他没有杀了鸣人,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一直以来,对於鸣人对他的在乎和追逐,佐助都冷淡地说他多管闲事。可是如果有一天,鸣人不再追遂他叫他回来,这个世上再没有人管他的闲事,他会感觉寂寞吗?

失去了鸣人的佐助会是甚麼?
口口声声说鸣人是吊车尾惹人厌,但没有了鸣人大声咆哮出他的名字,最后最关心他的人永远地消失了,佐助会如何回顾曾经和鸣人相处的点滴?

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用这一把声线,和这一种方式,从嘴唇用力地对他吐出这个字眼。
——佐助!!

即使用生命余下宝贵的光阴去交换,失去了的时光永远不会再重来。
但如果有这个机会,让他重新获得意外性的一天,他又见到那个应该死去的人,用熟悉的方式,从嘴唇用力吐出他的名字。…那麼,佐助会对说甚麼?


故事参考了Mitch Albom的For one more day
是个很感人的故事,看完最佳损友的亲们,我由衷推荐你们去看这本书,并且,珍惜身边人,因为他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关键字:再给我一天.

——我想重新活一次, 与所爱的人相聚, 把事情做对. 并且, 原谅我自己.





Act 1
鸣人:『佐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佐助:『多管闲事.』







回想起来, 一切如同命中注定般契合.

黯淡惨灰的苍穹, 沉滞湿闷的冷空气, 黑压压的人群围簇一圈, 用通红的眼珠注视泥穴下那个再也回不来的火影大人, 带著声声凄怨的咽泣.

小樱负责拨土仪式. 她双手发著抖, 脸色和死去的鸣人一样苍白, 而他生前深刻爱恋著的姣好面容, 已经因为难以承受的打击变得哀伤和憔 悴. 鹿丸最忍不住眼泪, 他负责演讲悼词, 一边说, 一边泪流披脸. 旁边的井野咬著唇瓣, 走过去, 用力握住小樱冰冻的双手.

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鸣人会离逝, 她以为跟他一起的时光还这麼长, 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陪伴她、保护她、爱她. 而如今, 他躺在棺木裏, 像睡著一样, 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再也不会.
小樱勒住拳头, 一咬牙, 洒下第一把土.

木叶的居民鱼贯出席丧礼, 哀悼去世的火影, 排著队等候瞻仰遗容, 为求鞠一个躬, 拨一下土, 聊表沉痛不舍的心情. 雏田忍住心痛, 一个 一个记下名字, 她银白色泛泪光的双眼如冥世的蝴蝶, 虚弱地悲伤著. 大大小小该出席的都来了, 棺木被泥土淹没, 各人遂渐散去, 余下几个最伤心的 朋友, 和站在坟头, 拼命让自己不要流眼泪的小樱, 一起看向藏在暗处的佐助.

只有他没有拨土, 只有他没有对鸣人道别.
只有他把双臂放在胸前, 无情的黑眸不流露半点伤恸.

现在回看过去, 一切如同命运契合, 变了过程, 改不到结局.

雏田很后悔因为自己的懦怯, 来不及在鸣人生前为他做过甚麼, 终於在他死后打破沉默. 她把花圈交到佐助手上, 用坚定且响亮的嗓子要求他, 请你在鸣人君坟前献花, 说几句话.
这是他想要的. 佐助君.

佐助不动不语, 仅仅眼睑一抬, 对上雏田勇敢的眼眸. 她没有移开, 他从她晶莹的瞳仁看见金黄色的少年对他怒目相向, 生气勃勃的. 有甚麼 彷佛在遂步瓦解他冷漠的心防, 於是赶在察觉到凄怆前, 他接过花圈, 走过对他行注目礼的人群, 那些或湿润或变红的眼睛, 藏著憎怨, 鄙视, 痛 恨, 同情, 和不谅解.
始终没有接纳.

他在小樱身旁擦过. 连这个他以为爱了他一生的女孩, 也用悲伤和哀怨的绿眼眸审视他的铁石心肠. 他并不意外, 鸣人在生的时候, 大家碍於火 影的金面容忍他. 现今他死了, 他们不必惺惺作态假装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佐助放下花圈, 平谧的视线盯著白色十字架上的蚁 字: Rest in peace.

火焰从心底升起. 佐助冷冷一笑, 足尖踢了踢新翻的泥土.
「你多管闲事, 漩涡鸣人.」







那是他的真心话, 无论重复多少次, 佐助一样不会改变葬礼上简短又残酷的说辞. 他没有要求鸣人的帮助, 没有请恳鸣人单人匹马闯进“晓”的老巢救他, 他更加没有提过, 希望鸣人在首领给予致命一击时, 代替他抵挡这一劫.

痴愚的傻子, 鸣人是多管闲事的白痴, 他的死是自找的.
佐助发誓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晨曦初醒, 寒风吹过, 黄叶簌簌落地. 葬礼后渡过漫长的二十七天, 木叶仍然笼罩在失去鸣人的愁云惨雾之中, 唯一的例外看似就是佐助. 他 漫不经心掀动著宇智波家族谱, 不管看过多少次, 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依然在他的心胸翻起滔天巨浪. 敲门声响起, 他丢下书本去应门, 来者是小樱和鹿 丸, 后者拿著火影的官帽, 说:「佐助, 鸣人的遗言指明希望你来继承他, 从今开始这顶官帽属於你了.」

佐助接过把玩一阵, 嘴梢弯起很凶狠的微笑, 把帽子当飞碟掷了出去, 正中一潭肮脏的臭水.

「佐助!你做甚麼!」鹿丸大怒, 揪著他的衣衫大声咆哮. 佐助不慌不惶, 眼珠溜向飞奔去拾帽子的小樱, 正用衣襟不停擦拭脏了的部份, 那贤淑的模样, 依稀是心疼丈夫遗物被糟躂的寡妇, 凄凉、伤心、痛苦.「你要践踏他的心意到甚麼地步!」

他觉得有趣.

「怎样?他已经是死人, 一早没感觉了. 我如何羞辱他, 他不会知道.」佐助对鹿丸说, 视线却冲击著小樱.「不要用这种眼神望我, 他的死是 咎由自取, 充英雄当然得付出代价, 若然他不是多管闲事, 现在还风风光光招摇著那顶破帽子, 那裏用得著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有他才把木叶这鬼地方当宝 贝, 火影甚麼的, 我一点不稀罕.」

小樱全身一僵, 转头逼视佐助幽深的黑眼, 说:「佐助…这是你的真心话?你认为鸣人他…是咎由自取, 你不为他的死去感到伤痛?那怕一点点……」

她恳求著他, 期望他有瞬间的软化. 这懦弱愚蠢的行为招来佐助的嘲笑. 小樱你果然没有进步, 思维还停留在十二、三岁, 哭著叫我不要走的程 度. 你向我要求甚麼?懊悔?眼泪?追忆?绝望?……这麼流於表面, 他在生时你不珍惜他, 现在他死了, 又为怀念他的好处而痛哭流涕, 还有比这个更 贻笑大方的趣闻吗?

於是佐助以残酷冷漠的字眼凌迟小樱的心.「他是活该的.」

小樱像是承受不住地闭上眼睛, 再张开来的时候, 她扑过来, 不停大力地打他耳光.「你说他活该!」——拍——「他这麼为你, 你说他咎由自取!」——拍——「他因为救你丢掉性命, 你说他多管闲事!」——拍——「你这混蛋!!」

佐助不躲不避, 出乎意料的安静地捱她热辣辣的巴掌. 鹿丸担心小樱的怪力会直接打掉佐助的头, 连忙用影子模仿术制止她, 小樱大声嘶叫 著, 温柔的绿眸喷出疯狂的红光. 她像一心一意要打死他的夜叉, 从前灿放如花笑意屁颠颠跟在他背后的小女孩的灵魂, 一下子从身体蹦了出来, 头也不 回朝鸣人离开的方向拔足而去.

「你临死也在顾念你!你抚心自问对他做了甚麼!他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小樱挣扎著嚎叫, 就在鹿丸快控制不住那股怪力的时候, 她高亢的声音蓦地一度度低沉下去, 化作心碎的啜泣. 鹿丸放开束缚, 她跄跚几步, 跪在地上抱著鸣人的火影帽子哭到力竭声嘶, 於葬礼上苦苦按捺的, 现在终於爆发出来. 小樱当场崩溃.

鹿丸摸出一根烟点上, 说:「佐助, 卡卡西老师说过, 不珍惜同伴的人, 是人渣中的人渣.」

佐助挑眉, 等他把话说完, 鹿丸却只管抽烟, 朦朦糊糊的灰色气霞缕缕飘升, 含糊了他和他眼中的他.「那又怎样?」他问, 鹿丸没有答, 径自大口吸取尼古丁, 把燃尽的烟蒂踏熄,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挥拳重重揍了佐助一下.

佐助直飞出去, 撞倒橱柜, 刀叉落地发出碎裂又冰冷的响声.

「你当之无愧.」鹿丸轻蔑地瞪他一眼, 显然不愿意再和佐助对话, 扶起全身虚脱的小樱扬长而去, 那顶本来要送给他的官帽也被一并带走. 正如佐助所说, 他不希罕.

他希罕的已经从指缝漏失.
流眼泪可以换得鸣人复生的话, 哭瞎双眼他都愿意.

鸣人死去后, 佐助方才醒觉, 他能够勇往直前去做自以为该做的事, 是因为背后有鸣人支撑他. 因为鸣人喜欢傲桀不顺的佐助, 所以佐助认为冷淡绝情的自己没有问题. 一旦鸣人死去, 他像被当头打了一棒, 从大梦醒来才发现, 其实他并不喜欢自己.

夜幕来临, 晚风吹得窗户漂漂响, 远方挂起刺眼的灯笼, 一盏接一盏, 拥挤挤的, 彷佛摘下漆夜苍穹光亮的星火, 非常好看. 这本来是木叶十大景象之一, 然而由佐助看来, 竟如同摸著三生路寻罗刹殿的幽魅, 那些已死的灵魂提在手上唯一的照明灯.

在那些数之不尽的游魂裏, 他依稀看见鼬和鸣人.



Act 2
鸣人:『佐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的!』
佐助:『多管闲事.』




佐助记得那是他回到木叶后不久的事.

惧於他杀兄的暴戾和残忍, 与及宇智波家写轮眼极大的威力. 村民们都避开他, 暗地谈论他、轻视他、取笑他, 当初走得这麼堂皇, 最后还不是狼狈地跑回来?这麼没良心的人, 真不知道为甚麼火影大人会接纳他, 提拔他做暗部的队长.

没人认为让曾经叛走的佐助担任左右火影性命的暗部队长是好主意. 但是鸣人的态度很坚决, 当著苦苦规劝他的长老和智囊团翻桌, 除了佐助, 他谁也不要.
推荐宁次的日向家自然没给好脸色, 后来在政事上对鸣人的行动诸多阻挠. 虽然宁次本人倒没甚麼.

佐助摘掉面具, 没好气地瞪当事人一眼, 好歹被为难的是他, 他竟然有本事开心快活地蹦来蹦去, 对一乐的老板正起脸色说不加青菜.

『你没必要这样做.』

鸣人捧起麻花碗, 湛蓝澄明的大眼睛盈载太阳的温暖. 他艰难地吞下满口麪碎, 分出右手竖起姆指, 嘻嘻嘿嘿傻笑著. 佐助汗颜, 他听李洛克形容过, 甚麼好男人的姿势……好蠢!『当然有必要!佐助!我们是朋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好烦.』决定忽略这笨到极点的动作, 佐助在他的麪加少许胡椒粉, 扳开竹筷. 过了半晌, 又低低声的说:『随便你……』

鸣人一怔, 叼著麪条, 咧起很得意的笑容.







如果鸣人在生时, 佐助有甚麼牵挂的话, 那麼鸣人一死, 他种种杂念也被死神的镰刃一刀斩断.

再也不想复兴宇智波家, 再也不想理会他的虚伪使小樱受到多大的伤害, 再也不想顾及辞去暗部队长一职, 不但像个懦夫, 还抹煞了鸣人苦苦帮他安排好的一切.

佐助渡过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谁也不来瞅睬他, 他的骄傲也不允许恳求别人的接纳. 他孤苦伶仃的独行独断, 戴著冷酷的面具保护内心的脆弱.

重新到手的幸福冷不防又被撕开两截, 他觉得自己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情愿当天死掉的人是他. 夜深掌一盏灯在宇智波大宅徘徊, 所有的摆设还那 麼熟悉, 熟悉到使他无法冷静地留下来. 道场地板发黑的血迹, 鼬书房的兄弟合照, 前园长得有点歪曲的老树, 和树身因为练忍术而被磨损的痕迹. 十 几年前的恶梦和几个月前的杀戮毁了他的一生. 他所爱的人或多或少, 都是因为他而踏上黄泉路.

他过得很糟糕, 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 不想见人.

谁也不想接近他. 佐助明白, 并没有怪他们. 当自己开始讨厌自己, 身边的人也会讨厌你, 甚至爱你的人也不愿意接近你. 可是他知道鸣人有 办法接近他. 那毛毛躁躁的家伙会粗鲁地撞开大门, 挽起他的手臂, 不由分说硬把他带到阳光下. 然后大剌剌笑著叫佐助佐助, 叫到他的心防瓦解, 吐 露心事为止. 世上没有一个词汇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没有一把声音如此充满力气带来生机, 上天没收鸣人的生命的时候, 同时亦将这把声音永久地没收了 去.

他说:『你是我一世的朋友!佐助!』
有力的声音, 有力的双手, 有力的脸容, 有力的安慰. 一世……几多个春夏秋冬, 花落枫红?转眼就是一世.

他不在了. 事情就这样简单, 如果身边有爱你的人, 不论身在那方, 你会感觉到背后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支撑著你, 推使你爆发无限潜力完成心愿. 但是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后, 你会觉得每次上阵打仗, 都是孤军作战, 没有支援.

也许熟悉佐助的人会惊讶为甚麼他消沉到这个地步, 自暴自弃地放弃人生, 放弃未来. 他至少还有独步古今的忍术, 和一个名为复兴家族的大业等著他. 然而事实上, 无论人类坚强到甚麼程度, 总有一两个失去不起的人, 一旦失去了他们, 忍术和大业就不值一谈了.
而且, 它们不会来拯救你.
更何况, 懂得他的人只有一个, 他已经死去.

就佐助的情形看来, 他正在处於遂渐顿悟的阶段, 狐疑人生还有甚麼值得眷恋的事物. 但即使投向回忆的深海, 父母的慈祥已经被沙烁掩盖, 波浪颜色的仍然是鸣人鲜红的血液, 慢慢慢慢变黑以后, 化开了就是鼬深邃温柔的双眼.

他没有藏身之所, 任何地方都容不下他.

他想, 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吗?应该说……这样算是活著吗?
於是当佐助认为活与不活并无差别的时候, 他接受宁次的建议, 接下别人不想负责的高风险任务.







宁次在周末一个寒意凛人的下午到访.

显然地, 因为佐助的恶劣行为激起火影办公室内部人员的愤慨, 他们决定无视鸣人的遗愿, 由鹿丸暂代火影一职, 宁次接任暗部队长.

近来忍界的气氛很不寻常, 自从雾隐村投靠“晓”的麾下, 五大国又回复忍界大战前的蠢动不安, 除了木叶和砂隐坚决表明与“晓”抗衡到底, 其 余的忍者村皆在观望形势. 到处充满猜疑和不安, 前几天手鞠来木叶出席座谈会的途中, 惨被“晓”的成员行刺, 总算她是难得一见的好手, 不但没伤到 要害, 还回了不轻的一手.

求救信送到木叶, 鹿丸立刻转动他异於常人的精密头脑, 一方面派静音和井野两大医疗忍者接手鞠回来, 另一方面, 与宁次商议过后, 他打算派出村子好手追击受伤了的“晓”的成员.

然而没有人自告奋勇. 因为任务存在很高危险性, 鹿丸做不到出言指委.

就在左右为难时候, 卡卡西提议让佐助出战.

建议得到日向宗室的大力支持, 去除佐助这个眼中钉, 宇智波家便永无翻身的一天, 宁次也可以安心稳坐暗部队长的高职, 角遂下届火影.

鹿丸睃了脸色苍青的小樱一眼, 她一言不语, 掐著医书的手微微发抖, 然而硬是一句阻止也不说.

客观而言, 佐助应该背水一战. 他不但是木叶村无出其右的强大忍者, 还有成功杀死“晓”的成员的宝贵经验, 由他出战, 能够保证一定的成功率. 但主观来说, 鹿丸不希望指派佐助完成有性命危险的任务. 他是鸣人牺牲性命保护的人, 鹿丸不想糟躂鸣人的心意.

但是作为临时火影, 他有他的难为之处, 他的权力亦不比日向家.
所以宁次还是不尴不尬前来敲门. 佐助双臂抱胸, 冰冻著无情的嘴脸, 即使好久没有同伴来找他, 他也没有邀其入屋的打算.

倚在门边, 佐助冷静地听完宁次的要求, 轻蔑地弯了弯嘴梢, 淡淡说道:「你们凭甚麼要我帮忙?木叶内部没人了吗?卡卡西呢?凯呢?你呢?」

这句话问紧了宁次忧戚的眉, 要是许可的话, 他宁愿自己迎战, 作为忍者, 迎接难关是光荣的本份, 并非怀著一腔忐忑请求别人干冒奇险.

「我必须保护好鹿丸, 卡卡西老师和凯老师另有任务.」

佐助吹口哨.「对啊, 你现在是队长, 我几乎忘记队长应该和火影大人寸步不离.」

宁次自然记得, 佐助担任暗部队长的时候, 没几天在鸣人身边.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接不接是你的自由.」他回敬了句, 反正他只是负责把意思带到, 没必要忍受佐助无礼的坏脾气.

佐助挑起高傲的眼眉, 抿著嘴唇, 默默瞪著宁次隐藏在面具下太久、因而显得过份雪白的脸, 被叶子斑驳了的阳光割碎.

他静默很久, 久到出名好耐性的宁次烦厌地转身就走, 抛下一句你考虑好了便通知我或鹿丸. 岂料彼落此起, 他语犹未尽, 佐助便说道:「任务我接下了.」

风吹动树枝, 枯叶噼呖啪嘞像暴风雨一样落下.

宁次回头, 只听得见沙嘞一声, 佐助的身影消失於重门之后.

他接受了.



TBC

再言明一次,本故事参考了Mitch Albom的For one more day
它是一本值得再三回味思考的好书。


Act 3
鸣人:『佐助!对我来说,你是得来不易的亲人…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落入大蛇丸那种人的手裏!』
佐助:『……多管闲事。』





佐助第一次和鸣人拥抱,是在终战之谷。

说来矛盾,他在这裏曾经想了结鸣人生命,虽然因为一念之仁作罢,但毕竟有刹那真心想下毒手,这片壮阔的土地染有他们分拆不开的缘份。他在这儿离开他、打伤他,又在这儿重新拥有他、接受他。

那天天气很差,灰蓝的天,乾燥的风,阴暗的盘云,辽阔的天地间,浸淫著催人泪下的萧瑟气氛。本来没有预计回去木叶的佐助,失魂落魄走了好几天路, 两条腿不知不觉将他带返这片土地——又或许,是他的心。他听到瀑布声,抬头望著两尊宏伟的雕像,双目散涣,手掌的血流到刀尖,纯白衣襟上的血迹已经发了 黑。

大仇已报,一阵难以平复的空虚和凄凉袭上心头。从今以后何去何从呢?还有需要他的人吗?还有等著他去做的事吗?还有他牵挂的东西吗?
哥哥,杀了你后,我如何细数不再怨恨你的未来?

以前付出的许许多多,在剑尖刺入鼬的左胸那刻突然宣告消失幻灭。他嚅嚅的嘴诉说著作为兄长的存在的苦涩和无奈,他幽黑的眼流露出对年幼的佐助的温柔与包容……他艰难地伸手抚摸佐助又冷又白的脸,浅浅笑著,即使丑陋也好,请你活下去,佐助。

佐助咆哮:『为甚麼你要到这个时候才告知我真相!』

可是鼬没有回答他。他双手一垂,眼中温柔的焦点化作迷离的暗淡,佐助永远不会听见他的答案了。

倾盘大雨,淅呖淅呖之中有个黑发的少年撑著伞子,来到忍者学校接幼小的弟弟回家。他是大忙人,然而他最爱他的弟弟,不管多麼分身不暇也好,绝对不能让可爱的弟弟淋雨冷伤风。
弟弟没精打采伏在窗台上,同学们统统走了。
他弯起一抹笑,轻轻叫唤:『佐助。』



『……佐助?』

回头,鸣人不可置信的傻相撞痛佐助的瞳膜,他下意识应了声:『…鸣人?』

看样子,鸣人是闲著无聊旧地重游来怀愐过去,误打误撞,真的遇上日夜牵挂的佐助,不由得又惊又喜,蹒跚几步,笑容遂步抗大:『是佐助,真的是佐助……!』他开心地奔上前去,张开手臂,大声呼叫他的名字:『佐助!!』

『…不要过来!!』佐助连连后退,对鸣人举起长刀,惊慌的眼睛闪烁著防卫的光芒。他颤抖得很利害,甚至无法把刀拿稳。

『佐助…?』鸣人放缓脚步,继续慢慢靠近他。

他害怕了。鸣人眼眸裏的包容与温柔太像咽气前的鼬。他们太相似了,佐助变得不能忍受。他拿著刀,抗拒著鸣人的关心。『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他开始如疯如狂的挥舞刀子,虎虎生风,用武力威吓鸣人。

但是鸣人并没有因而站住。他不死心地向佐助步近,当两人只剩下三步之遥,是佐助的刀风刮痛他的脸颊的距离,他出其不意迅速扑上去紧紧抱住佐助。佐助吓呆了,忘记应该推开他,应该拿刀砍他,应该用千鸟杀死他。

被那股熟悉的气味和力道裹紧,让佐助悲伤惶恐的心,终於有了温暖的靠依。

鸣人拍拍他的背,在佐助看不见的位置灿放高兴得泪流的笑容。『没事了,佐助,我们回去吧。一切待回去再说,已经没事了。』

他想哭。鸣人开心又不失担忧的嗓子有力地叫唤著他的名字,佐助、佐助!!……他的声音藏著思念的轨迹。在他以为失去一切,无处容身的时候,那个几年前在这地方几乎被他杀死的大傻瓜,伸出手臂抱住他带罪的身躯,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已经没事了……

彷佛在这裏被重伤的人不是他,那场伤心的战役没有他们的戏份。佐助觉得有某种东西裂开了,存在於彼此之间的妒忌和差距断裂了。也许是鸣人暖融融的 呼吸散发出热气,沿著佐助的发线,爬到他的脚踝,瓦解他所有的心防。他做了每个人同样会做的事,他回抱了鸣人,好像从来没有推开过他。







出发前,刚抵步的手鞠忍耐著伤口的剧痛,告诉佐助打伤她的人是“晓”唯一的女性,实力强悍,著他万事小心。佐助收起踏出一半的脚步,呶呶嘴梢,非 常不耐烦,眼中甚至流露鄙厌。手鞠冷不防被这麼一瞪,来不及做反应,佐助冷冷甩下一句:「多管闲事。」便头也不回,嗖一声在沙沙叶声中掩没了身影。

对方是谁根本不重要,只要见到穿红云图案的便杀。

佐助心裏烧起一团怒火,相比平日闲赋在家,因为无所事事不得不胡思乱想,稍微有些怒火不失为好事, 至少集中了注意力。他提足急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晓”的一兵一卒统统杀光,假使手脚被折断了、骨头被打碎了,他用牙齿,也要咬掉“晓”的心脏。

他有多麼的恨。如果世上从来没有“晓”这个组织,鸣人就不会死了。

佐助的悲剧来自於,爱他的人采用了最恐怖的方式保护他。

那是他情愿死一百万次也不想被救的方法。时至今日,鼬死了三年,他仍然记得哥哥的血在手上变冷的感觉;直到现在,鸣人尸骨已寒,他晚上依旧梦见挡在身前的高大背影,和那只贯穿他的身体的惨白大手。

为了惩罚自己,又或许是对鸣人自把自为的控诉,他把自己关了起来,与世隔绝。佐助知道只要好好向小樱解释,她会体谅并安慰他,但他没有这样做。他 刻意不依照鸣人的安排。他不做暗部队长,他不做火影,他拒绝跟村子的人重新建立良好关系。他要别人视他为洪水猛兽。他要在阴间的鸣人,尝尝被独留世上的他 种种钻心的痛楚和失望。

到最后,他选择放弃自己,只差在找白绫上吊的时候,宁次给了他机会。

他要死得像个忍者,轰烈一点,至少不比鼬逊色。他要拿著“晓”的心脏进入那个世界,把脏兮兮又湿又冷的肉块扔在那张他看了就有气的猫胡子脸上,用 轻率的语气和眼神挑战他,看著他像看著忍者学校的万年吊车尾。然后告诉他,对於他流芳百世的伟大壮举,除了将刚被救赎的他,推进比以前更加绝望的深渊外, 便没有实际一点的用处。

佐助想象到他气歪的蠢相,发出一声怒气冲天的尖叫,类似「佐助!你这个混蛋!」之类的话,接著以狐狸的姿态扑上来缠斗,打到浑身是伤,但是他可以趁乱,给鸣人一个如在终战之谷时的拥抱。他的声音、他的态度、他的眼泪……

他被伤了心后流下的眼泪,通红的眼睛,盈载著冷漠的他的倒影。

因为这个原因,佐助并不在乎他的对手是首领还是杂兵,是单人匹马抑或倾巢而出。
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在树林间飞快地穿梭,张开写轮眼,透视藏匿於森林的人类气息,他的瞳术用到化境,360度全无遗漏,脚下亦没有丝毫停缓。他一跃树顶,隐约看到微弱的人类气息,下一秒发觉脸庞飞过几只小巧精致的白色蝴蝶,然后越来越多,到他收住脚步,身边已被蝴蝶重重包围。

没必要用到写轮眼了,不论是谁也看得见,那藏身在巨大蝴蝶群中黝黑的身影,与袍子上火一般艳丽抢眼的图纹。

那人转过头来,纤细的手指有只美丽的白蝶。她一挥手,蝴蝶便消失了。

空洞的黑眼,头上一朵灿烂的红花。

“晓”唯一的女性,代号,白。

Act 4
鸣人:『因为是朋友,所以没办法置诸不理。』
佐助:『多管闲事。』





从那时过去已经一段日子。旁人看来,佐助很幸运,即使失去的哥哥,背后还有鸣人稳稳地支撑他。

鸣人过世后,佐助偶尔会回想起那天的事。跟普通寻常的夏天一样,当日的气温有些热,天空的乾净澄蓝是鸣人闪闪生辉的眼珠颜色,因为凌晨下过雨的缘故,使不论走到那裏都带著新鲜的泥土味道。木叶四季如春,就气候而言,比起前来参与联盟会议的手鞠的故乡好上太多。

联盟会议的座上客无一不是村子要员。风影代表手鞠连同砂隐的暗部队长和暗号部专家坐在长桌的一边,面前有招待贵宾的上等好茶和土产糕点。火影鸣人 左手边是医疗队总队长小樱,小樱再旁边是号称木叶大脑的鹿丸和位居要职的宁次;至於他右手边的空缺,则是留给刚出完任务,赶不及换衣服便匆匆过来的暗部队 长佐助。

可惜依然晚了一点,佐助敲门进来,道了歉,满脸风尘扑扑。鸣人见到他,支著下巴发呆的郁闷表情顿时化为太平洋海峡的小泡沫。他眉眼一弯,大剌剌笑得很傻相,还冲佐助挥手。『佐助!!你迟到了,还不快点过来坐下,我们在等你呢!』

面子万岁的佐助殿下内心瀑汗,边坐下来边咬牙切齿。『住口,不要表现得像个白痴。』

但鸣人不管,总之佐助来了,会议的骨干成员才算到齐。然而他这麼想,不代表别人也同样认为,尤其是手鞠。她赶在鸣人开始发言前用关节敲了敲木桌,声音不大,却非常突兀。刚清了清喉咙的鸣人皱著脸,显得不太高兴,说:『啊?怎麼了吗?手鞠。』

手鞠挑挑下巴,口吻霸道又骄横。『他为甚麼在这裏?』

鸣人转头,看了看小樱,又看了看脸色一沉的佐助,说:『谁为甚麼在这裏?』

这次手鞠毫不含糊,利刃似的尖锐视线与佐助冷若冰霜的眼神狠狠干上。她手指一扬,指著佐助的脸,冷冷说道:『就是他。』

鸣人搔搔头,说:『佐助?佐助是木叶的暗部队长,当然得出席啊。呐,你的暗部队长不也待著吗?有甚麼问题?』当上火影不见得对鸣人的低智商带来多少进步,无视会议室室温一下子降低的火影大人歪著头,气鼓鼓地瞪著砂隐的暗部,看起来像只不忿气的金色牛蛙。

你够迟钝的,漩涡鸣人!佐助心中暗想。果然,砂隐的暗部队长当著一干人等将桌子拍成两半,大声咆哮,口水花飞洒而下。『你你你你……你就算是木叶的火影,也不能这样羞辱人!』

『啊!你做甚麼!桌子才新买的!』鸣人跳起来大叫,粉碎的还有无辜陪葬的精致杯碟。不过除了他本人外,木叶其他要员统统默不吭声,未为分尸的新桌子抱打不平。『我的桌子!混涨,你要赔还给我!』小樱忍不住抵抵他的手肘,说:『鸣人,现在不是索偿的时候……』

始终冷眼相视的手鞠保持淡漠,说:『鸣人,打破的东西我们会照价赔偿,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美艳的头颅一抬,她说:『但你嘴裏放尊重点,我的部下没有一个曾经是背叛者。』

鸣人生动趣怪的表情一刹间僵硬化,他用了接近三秒钟的时间消化这句话,和内裏充满恶毒及不友善的指斥。他回头看了佐助一眼,然后坐下来,双手抱臂,收起刚才的秀逗,用火影的自尊和威严面对砂隐的特派使者,眼睛闪烁防备的光芒。
『你是甚麼意思?』

『很明显,联盟会议是商讨针对“晓”的行动而作出的军事反应,内容非常机密,让一个不知道是否“晓”的奸细的人出席会议,你不觉得是相当危险和鲁莽的事吗?』手鞠一副实事求是的嘴脸。鹿丸暗叹一口气,心想麻烦啊,这女人甚麼不惹,偏偏招惹佐助,这不是存心和鸣人过不去吗?

鸣人说:『我绝对相信佐助。』

手鞠横眉一伸,说:『但我不信。他老哥以前还是“晓”的人呢。』

佐助脸上变色。他愤然而起,鸣人一把拦住他,说:『坐下,佐助。』他是以火影的身份命令暗部队长,佐助不能违拗,只得又坐下来。鸣人又对手鞠解释:『那是宇智波鼬的事。佐助的话,他只是离开木叶一阵子,算不上背叛。』

『忍者不听命令,将同伴打到重伤后逃走,不是背叛又是甚麼?』

她说的当然是终战之谷一役。佐助心胸一栗,当年的心狠手辣一直是他解不开的心结。然而鸣人脸不改色,说:『那是我们内部的事。』

手鞠屑之以鼻。『现在这个时势,既然两国已经结盟,普通内政我们当然不会干预,但要是牵涉到砂隐的安危,我不能装聋扮哑。总之,砂隐不欢迎宇智波家的人出席会议,请你叫他回避,这也是为你们木叶好。』

鸣人双掌合十,手指靠拢,眉峰紧紧皱住,表现出一副深思考虑的模样。手鞠自持有理,高傲地等候鸣人下命令把佐助逐出会议室。

然后鸣人说话了,声音低沉又无奈。『佐助。』

佐助眼皮一掀,算是回应了他,心脏却冷飕飕地凉了下去……果然,即使他尽全力补偿木叶, 大夥儿还是不愿意信任他。连鸣人这个傻子,作为火影,到了紧急的时候,为了大局设想,也显出力有不逮的一面。

联盟会议和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比较重要。

佐助静待鸣人发出驱逐令,岂料鸣人站起身来,戴起火影头笠,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对佐助说:『我们走吧。』

有些时候,鸣人总是这样,在当时人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赠予霸道又细心的温柔,非要那个被孤立的人感动得措手不及,愣愣然感觉他用强大的力 道,把高兴和难受硬生生逼入你的血管,完全反应不过来不可。当时佐助就是这样,他半张开口,刚说了句:『鸣人……』他已推开大门,回头说道:『啊?佐助, 你还坐著干嘛?我肚子饿了,一起去吃拉麪吧?』

态度如若谈论早餐的内容,完全忽视千里迢迢赶来的砂隐高层。手鞠首先发难,怒道:『漩涡鸣人!你这是甚麼意思!』

鸣人耸耸肩,说:『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麼我们没有好谈的。』

『我们不信任的只有他!』手鞠愤怒地指著佐助。

所有人的目光齐涮涮射向佐助。鸣人放手,让沉重的门扉砰一声自动关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嗓子无比认真而灼热有力。

『不相信佐助,就是不相信我。』





「你马上就要死了。」

佐助微微笑了起来,他用一只手掩著眼睛,彷佛承受著轻微的痛楚. 随著他移开手指的一刻,飞舞的白蝴蝶嗖嗖咻咻地,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白毫不吃惊,她早预料到了。毕竟曾经与鼬共事,写轮眼的力量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这种危险的瞳术,使用的同时,施术者须负担一部份风险,尤其刚才那种高难度的时空转移。白无神的视线投在佐助略微泛红的眼睛上,脑中闪过几百种全身而退的方法。佐助揉了揉眼皮,并不在意显露双眼的疲累,说:「来吧,你不是赶时间吗?」

话语方落,白看到眼前一花,连忙伸手挡格,身上却处处挂彩。到她定睛一看,及时见到佐助拔刀,当下足尖用力,在佐助身边急飞划过,转身袖子一挥,成群白蝴蝶又朝他身上扑去。

此时佐助结印的速度极快,白仅仅见到他双手一动,豪火球“逢”一声把蝴蝶烧成灰烬。然而纸蝶要多少有多少,压根儿烧不尽。他没奈何,正欲再使出瞳 术把蝴蝶消灭,白乘势欺上来,双掌往前推出,佐助后仰,白跳到上方,再扬出数之不尽的白蝶,打算前后夹攻,把佐助割成碎片。佐助抓住她的火云黑袍,伸手一 拉,竟欲将她当挡箭牌。

眼见要被自己的蝴蝶吞食,总算白经验老到,临危不乱,在半空转了一圈,袍子应声脱下,她本人及时跳了出去。佐助两手一翻,用袍子裹住蝴蝶,右腿弹 踢,说:「还给你。」连袍带蝶踢还给白,白预先准备好了,表面接得轻松自在,然而撇开旧伤不谈,单就刚才被佐助连劈几下,又接住他全力踢过来的袍子,其实 全身骨头痛得散架似的.

不愧是鼬的弟弟,当真不好应付。
当然,假装若无其事的佐助其实在逞强,他的手掌已被蝴蝶的翅膀割得血肉淋漓。他跨前一步,惊觉全身无力,眼前晕眩,提起双手一看,血液已经转黑。白蝴蝶藏著剧毒。

「很漂亮的一手。」佐助不失风度地夸奖一句,脱下外衣撕成布条, 紧紧勒住手腕,不让毒血运行太快。

白轻轻点头。「你也不差。不过劝你别垂死挣扎,你的手掌很快就要废掉。」

佐助勾起狂妄的笑意,说:「那麼,只要在废掉前打倒你就好了。」

白挑了挑眉,左手一动,白蝶双翅挥舞。「太小看“晓”的成员,可是会吃大亏的。」

佐助跳起来,收起双手不用,两腿如雷往白的下盘扫去。白以为他爱惜双手,足尖一点,朝他满是破绽的胸口打去,岂料佐助两手一收,夹住她的拳头,翻 身借力狠狠踏断她才驳好的肋骨。白闷哼一声,食指化作白蝶,逼迫佐助闪避,岂料他不躲不理,任蝴蝶穿身,白大吃一惊,待意识到抓住她的是影分身,佐助的真 身已从后伸手抵住她的胳膊,喀喀两声,废了她的双臂。

「影分身之术,最基础的忍法,有时候还挺好用的,你认同吗?」残酷地望著半身残废的白,那冰冷的锋锐的眼神让白想起鼬。到底是兄弟啊,这麼的相 似。「太小看宇智波家的人,可是会吃大亏的。」他骄傲而空洞地笑著,这麼熟悉的忍法,影分身之术,过往他最不屑用的,现今用来杀死“晓”的人,他想,真有 几分凭吊的况味。

想起来,鸣人的死,一切如同命中注定般契合。

那个大白痴,从十三岁开始,义无反顾多次为他勇奋鬼门关的傻瓜,终於会有一天,真的代替他最珍惜的朋友送命。这不希奇。

第一个打算杀死鸣人的人是他。他的手掌穿过他的肺,时至今日,佐助依然没办法遗忘那冰冻可怕的悲凉感觉。

不过,他总是不肯相信鸣人会死掉。鸣人去世,就像小樱变淑女雏田变泼妇,相当格格不入。

然而他还是死了。佐助亲眼看著他咽气,变冷,进棺,入土为安。

笑容敛去。佐助挥出两枚小型爆炸符,掷中白的脚踝,炸断她的骨头,现在她变得不能走了。

佐助过去,伸腿踢倒白,一脚踩重重在她折断的胸骨上。白口喷鲜血,眼色依旧冷冷的,蔑视尘世。「杀了我后,你很快也要死了。」

她并非空言恫吓,佐助知道,经过一轮战斗,剧毒随血气运行得更快,他现在光站著也觉难过。但谁在乎这个呢?他笑了一笑,伸手想抹掉额头的冷汗,发现手臂已经僵硬麻木。佐助摇头说:「那又如何呢?毕竟先死的人是你,被打败的人是你,这不可改变。」

白淡淡说道:「未到最后一刻,结局不可预料。」

佐助一怔,仅仅一秒钟的出神,说时迟那时快,白从头开始化成无数的白蝶,振翅往佐助身上扑去。佐助虽猜到她能以自身变成蝴蝶,但数量如此繁多,仍然教他吃惊……是幻术吗?不,不可能。她没有结印,世上没有另一双眼睛,能够对万花个写轮眼发动瞳术。那麼,这些白蝶是她本人?

佐助暗叹倒霉,如果手掌不是不能动,就能结印通灵,让大蛇将他带出这群该死的蝴蝶的束缚之中。

算了,以他所余不多的查克拉量召唤大蛇,说不准会被吞噬。横竖一死,死在蝶群芳香的怀抱,总比死在臭烘烘的蛇腹来得风雅。

他关上双眼,再睁开时,红玉转动,白蝶在瞬间灰飞烟灭,被送到另一个空间去。

双脚一软,佐助靠在树干上,咬著牙垠忍住头昏,提力走了几步,只觉全身伤口火烧一样炽热刺痛,手掌的黑血沿指尖下淌。

刚才一直不在意,也许因为战斗过后,体虚力弱,难以抵御寒风。佐助发现今天天气很冷,下著毛毛小雨,夜晚的寒露钻骨似的使人颤抖。佐助没有计算自 己走了多久,总之很久很久,久到乏力的脚掌隐隐发痛。他感觉到血液在体内翻腾的难受,脚下发出沙沙声的扰人音量,还有猫头鹰寂寞的咕咕声。他将要在这个孤 单的树林裏死去吗?

是或不是,也没有关系吧。

他最遗憾是打倒的并非佩恩,归根究底,是那个人的手掌刺穿鸣人的左胸。

就像将天空撕开两截的大手。天亮了,苍穹透出黎明时份第一道浅紫色的金光。佐助掩住胸膛,吐出一口鲜血,脑内有把小小的声音在斥责他,你怎麼不知自爱到这个地步?

藉著浅淡的阳光,他认出这裏是甚麼地方。

他望向郁翠的林子,三根老旧又缺口处处的木椿。他在这裏跟小樱、鸣人正式通过卡卡西的考试,解散前还合照了一幅。现在看到这个布满回忆的地方,还是会勾起伤心的回忆。他难以想象鸣人的寿命这麼短暂,他彷佛还听得见鸣人精神充沛大声叫他的名字,对他挥手。

佐助垂下头。
鸣人不可能回来再叫他一声。那怕他多麼渴望。

佐助认为这裏最适合做他咽气的地方。他坐了下来,倚在其中一条木椿上,合上双眼,黑色的鲜血渗出唇角,生命力正遂渐抽离躯壳。

已经足够了,佐助想,他活得够长久,也够疲倦了。

一直以来身处於复仇的漩涡当中,憎恨著最爱的人的痛苦,潜伏在胸膛绝望的宁静,把他的内脏压碎,只剩余细细的气息。他依仗这细细的气息,把刀尖送进世上唯一的亲人的心脏。

他以为回到木叶后,鸣人会将他拯救出来。但是到了最后,他的死亡,只不过验证他的命途是多麼悲凉凄惨而已。

不为人所爱,也没有所爱的人。

当他倒下的那一刻,佐助便发现了,爱他的人难逃一死,而且都是被他亲手送进地狱的。

他不想再害人了。那麼,他可以在这裏安眠吗?
他终於可以休息了吗?

他是怎麼活下来,直到以后,佐助还是无法解释。当时他感到肺脏烧坏了般疼痛,渐渐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散涣,肢体软弱无力。

雨停息了,树林很安恬。微风宁静地扑面,柔和地触摸佐助苍青的脸颊。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风中隐约传来。
「……佐…助!」

过了不久,然后又一声,这次比较清晰、有力。
「佐助!!」

是鸣人的声音。



TBC


漫长的战斗结束了…
就脑细胞计算的话,我的伤势和佐助一样严重= =||

Act5
鸣人:『为甚麼你会变成这样子?你说啊!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回到木叶过的第一个生日, 佐助没有期望谁会记得.

鸣人是火影, 几乎把所有时间贡献给村子, 上至出现叛忍下至邻居三婶的厨房水喉爆裂, 他都亲力亲为处理;作为得力副手的小樱也忙到天昏地 暗, 日以继夜埋首医疗室, 要麼照顾伤患, 要麼准备升级考试, 要麼研究新草药的效用……几个月下来, 眼袋黑了一圈. 佐助对於独立又能干的小花痴 感冒到极点. 他是很自私的人, 他怀念十三岁时的小樱, 那个眼中除了他, 再容不下一颗沙子的小樱.

事实上, 佐助感觉到, 小樱对鸣人是很有感情的.

无可否认, 他有点妒忌. 当他们三人在房间裏的时候, 佐助会暗暗审视小樱明媚的脸容. 呃——她读资料时习惯把头发撩到耳后;她对他笑的时候 会微微腼腆;她跟鸣人说话时眼睛会发亮, 很璀灿很璀灿的一种光芒. 也许偶然因为鸣人的不正经小小地冒火, 赏个铁拳赠记巴掌, 凶神恶煞地吼他. 但 佐助看得出小樱是打从心底爱著鸣人的.

不是小儿小女的爱情, 而是全心信赖的感情, 缠绵到可以天荒地老.
至於他——佐助落寞地自嘲轻笑, 烙在小樱心头上, 仅仅是当年俊俏的容貌, 双手插兜的酷相, 和少女时代的一时浪漫. 她当他是失而复得的珍贵同伴, 跟鸣人一起陪伴他, 安慰他, 眷恋他.
但没有爱他.

看看, 佐助就是这样的人, 很容易将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卡卡西对他的照顾、鸣人对他的好、小樱对他的爱, 以及年幼时妈妈为他庆祝生日的方式……很多忌廉的美味蛋糕, 酸酸甜甜的蕃茄全宴, 还有父母和哥哥送的礼物, 虽然是苦无啊、手裏剑啊等等不适合儿童的利器.

他深刻地记住, 於是打算下班的时候, 顺道买材料为自己庆生. 前脚已跨出办公室, 鹿丸跑进来说要开临时暗部会议, 没奈何, 他唯有去 了. 平日懒散到神憎鬼厌的鹿丸突然勤快到令人冒火, 由上年大事回顾到明年财政预测统统讲过几遍后, 佐助忍不住独断专横地自行结束痛苦的会议, 历时 七个小时.

此时众星拱月, 商店已纷纷落闸. 佐助只赶得及买外卖拉麪做晚饭, 为了安慰自己, 他请恳老板加两颗蕃茄进去.

拿著塑胶袋, 在夜空下百无聊赖地闲荡著. 佐助心想, 这样也无不好啊. 偶然遇上几个愿意跟他打招呼的人, 亲切地叫他的名字, 对他淡淡的一笑, 视他为普通人. 他想, 这种日子已经够好了. 有容纳他的地方, 接受他的人, 和平静安稳的生活.

纵使家裏没人, 佐助却有个可怜的习惯. 他脱了鞋子, 关好门, 便对幽深无人的家说“我回来了”, 那管回应他的只有压痛耳朵的凄寂. 今天 也一样, 他提著外卖袋, 边关门边说我回来了, 本该没人回答, 岂料鸣人的傻头从内堂冒了出来, 大剌剌的笑:『啊!佐助!你有够慢的!』

『佐助君, 欢迎回家, 工作辛苦了.』小樱踏出厨房, 身上穿著自家带来的粉红荷花边围裙.

『……』无言的佐助, 看著入侵民宅的两只对他笑意靥靥, 精明的大脑立刻快速运转, 说:『你们在我家做甚麼……小樱?鸣人?』

小樱开心地接过他的外卖袋, 鸣人将他推进内堂, 说:『好啦好啦, 别多话,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佐助鼻酸.

轻轻触摸从天花板垂下来的浅红色流苏, 往上望是一面又宽又大的手制横额, 高高挂在灯泡之间, 字迹又丑又歪, 写著祝佐助生日快落. 他认得 是鸣人的字体, 多年来他的书法一直没有进步. 桌子放满各式各样的蕃茄料理, 浓稠的汤, 软绵的米饭, 香喷喷的炸鸡翅膀上淋了开胃的蕃茄酱, 杂果 沙拉加了很多细细小小的小果粒, 卖相精致, 一看便知道是擅於家务的小樱的杰作.

热汤的蒸气徐徐拍上眼帘, 朦糊他的视线.

鸣人把双手放在脑后, 笑得很得意, 脸上的胡子几乎全部竖起来. 『呐、呐、呐, 佐助, 你很感动吧, 我特地推辞了火之国高官宴请的晚饭来 和你庆祝, 小樱本来也该到医院当值, 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 雏田自告奋勇帮她替更了.』小樱也浅浅的笑, 说:『真的, 她托我祝佐助君你生日快 乐.』

……原来如此. 所以鹿丸才故意留他到这麼晚, 争取时间让鸣人和小樱做准备. 原来大家记得他的生日. 佐助垂下头, 紧紧咬著嘴唇, 被同伴拥簇著的安全感和快慰逼得他的心好紧, 他忍不住想流眼泪, 却不愿意被鸣人与小樱笑话, 拼命苦苦忍著.

『啊啦, 佐助, 你该不会是感动得想哭吧?』

『……!』慌忙抬头, 懒管眼睛还含著小泡晶莹的泪水, 他吼出声:『谁会为你难看死的字迹感动?你仔细看看, 还写错字!是生日快“乐”, 不是生日快“落”!蠢材!』

『臭佐助!你说谁蠢!』

『就是你这个笨蛋!蠢材!智障!』

鸣人发出一声像尖叫又像怒吼的古怪声音, 扑上去和佐助扭打一块. 虽说扭打, 两人脸上带著高兴又满足的快乐表情. 旁边的小樱噗嗤一笑, 拍拍手掌, 佯装正色说道:『好了啦, 好了啦, 快去洗手吃饭, 菜凉了就不好吃.』

当晚的菜是甚麼味道, 佐助早已忘记, 可是三人围炉共食, 说说笑笑, 普通的菜肴顿有金粟玉粒的滋味, 连鸣人炮制的怪味茄酱蛋糕也在半玩半 笑半揶揄的情况下勉强吃完. 闹了半天, 小樱先回医院接替雏田, 鸣人留下来, 热了暖肚的甜酒, 跟佐助闲谈聊天. 谈到空无一人的家, 由於酒精作 崇的缘故, 平日碍於颜面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到了此时此刻, 佐助变得不吐不快.

例如看起来天下无敌的他其实很怕黑, 灭门的惨剧他一直未能释怀, 每晚睡觉总要点根蜡烛;他明知家裏没人偏偏喜欢说我回来了, 笑他天真也没关 系, 或许灵魂依然在道场徘徊的父母亲会听得见;木叶近来正值多事之秋, 待一切告一段落后, 他想带客死异乡的鼬回家, 和爸妈葬在一起………

鸣人静静地听著, 右手搭上佐助因悲伤和孤独而抽搐的肩膀, 良久良久, 久到佐助灌下大口暖酒, 平伏激荡的情绪后, 鸣人冒了一句:『这样吧, 佐助, 我们一起住. 那麼你回家就有我回应你, 你也不必为大宅只有一个人而寂寞伤心了.』

佐助只当他是酒后胡说. 怎麼可能呢?今时今日的鸣人是火影, 他要处理的事多若天上繁星, 何来这种太平时间顾念他的伤风悲秋?他就是有份心 意, 鹿丸也决不允许. 再说, 他们长大了, 过不久鸣人该成家立室了, 对象是小樱吧?那傻子, 怎麼能够一边和他住, 一边跟小樱组织家庭?

所以佐助选择淡淡笑了笑, 没有回应, 径自喝完暖酒. 朦朦胧胧间, 就这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他醒来看见杯盘狼藉的客厅, 打地铺的鸣人已不见影踪. 佐助扶著轰轰声响的头, 艰难地试著站起来, 最终还是败给宿醉——算了吧, 他想, 大字型躺在软软的塌塌米上, 凝望窗缝间小撮的晨光, 乾净、清新的淡墨水蓝色.

狂欢后的寂静带给佐助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用过的餐具还印著他们的指模, 仔细去听, 昨晚开心热闹的笑声彷佛还在回荡, 但人已经不在了.
他翻转身, 紧紧抱著软垫, 英挺的眉不知不觉皱作一块.
反正今天休假, 就让他睡到死吧!

他怎样也想不到, 几小时后, 当他还在梦乡载浮载沉, 鸣人挑著一大堆贴身用品, 站在宇智波家宏伟的大门前, 大声呼喊:『佐助!我没有钥匙, 开门给我!佐助!!』

佐助睁开眼睛, 不情不愿撑起身体, 粗鲁地踢开大门, 搔著凌乱的黑发, 说:『你不叫得那麼惊天动地我也听得见……』后面的他说不下去, 鸣人背著的包包比他本人还高, 两手提著塑胶袋, 其中一袋是一乐买来的外带拉麪.

『你这是……?』

鸣人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把两只胶袋交给了他, 边进去边嚷嚷:『啊啊, 重死我了, 我不行啦, 不要动了.』咚一声放下行李, 一只手掐著酸软的肩膀. 佐助拿著胶袋, 把桌子的杂物移开, 分出两碗外卖……显然, 鸣人知道他没吃午饭, 特地也买他的一份.

『鸣人, 你的行李……是甚麼回事?』

鸣人吮著麪条, 闻言不高兴地瞪他一眼, 挥舞著筷子, 说:『呐, 昨晚不是说好我要搬进来住吗?待会儿钥匙给我, 我多打造一条, 免得你不应门的时候, 我无家可归.』

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吃完午餐后, 鸣人回去火影办公室工作, 顺道拿走佐助的门钥. 当时当下, 佐助没有很大的感觉, 多一个人住进来, 很好啊, 以后晚上就不寂寞了, 失眠的话还可以骚扰别人, 多好玩, 何乐而不为?

他脸上泛开浅浅的笑, 轻柔得像荷塘上的涟渏.

直到某一天, 他照常回家, 脱鞋子时照例淡淡说句我回来了, 难得比他早回家的鸣人突然跳出来, 精神爽俐大声对他笑:『你回来了!佐助!!』

佐助呆住, 那一刹的感受, 如浪涛汹涌.
——灭族后这麼多年, 父母过世这麼久, 终於他又听见有人对他说“你回来了”.

这是他收过最棒的生日礼物.

佐助抬头, 对鸣人咧开泪尽的笑容.
『我回来了.』





一开始, 佐助并不喜欢跟鸣人分作一组.

他把握每时每分锻练自己, 希望队友有相当的实力助他更上一层楼, 而不是跟这个不学好的万年吊车尾浪费光阴, 附带一个把时间浪费在妆扮上的小花痴, 最大的心愿就是将眼睛钉在他的脸上.

开甚麼玩笑?他背负起整个家族的仇恨, 才没有时间跟你们虚耗.

鸣人去世以前, 佐助从来没有发觉, 他呼叫他的方式是这麼独特. 从丹田运气, 到胸膛, 到咽喉, 带著热切澎湃的感情在嘴裏吐出他的名字.
——佐助!!

终於在他死了后, 佐助才惊觉这个世上再没有人会这样叫他了. 而他本人, 却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 用同样的方式呼唤过鸣人. 他悔疚到不 得了. 想起来真让人悲伤, 明明是相交的朋友, 为甚麼一个把对方视为理所当然到这个程度, 而另一个却用无比的包容和耐性, 不停不停地追遂他藏起来 的爱,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因为世上只有一个人, 用这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叫他的名字, 这个人偏偏已经死了. 所以你大既想象得到, 当佐助听见鸣人的声音时, 他心底的纠结和颤抖.

尽管全身的伤口像撕开一样痛, 佐助还是极力撑起摇摇欲坠的膝盖, 试著站起来, 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晃晃地站不稳, 一路扶著树干走, 感觉像后脑被打了一捶. 拨开草丛, 眼前的景物熟悉到令人心酸. 可是他无心欣赏, 他走到当年鸣人被卡卡西千年杀的湖泊, 这裏土地空旷, 容易聚集回音.

过了一段时间, 不确定多久, 他依然再听不见鸣人的声音. 佐助无力地倒在湖边, 想著是不是刚才的战斗把脑袋搞坏了?他简直疯了, 鸣人怎麼可能会叫唤他?说不定是木叶的增援队找他来了. 果真如此的话, 他立刻滚进湖裏淹死算了.

他没有回去的打算, 他希望就此战死沙场.
他已经很累了. 所以, 这一次, 请不要再打起堂而皇之的拯救名号, 违拗他的意愿好吗?

佐助转头, 凝望湖泊静止的水, 倒映著山明云清.

在混乱之极的脑海深处, 响起一把忧愁的斥责: 你为甚麼沦落到这个地步?小樱眉宇的凄戚揪住他的心胸, 鼬温柔的双眼压碎他的思想. 十三岁的鸣人在湖中对他招手.

这就是回忆. 伤心到这个地步, 他无法想象曾经拥有过孩子般美好开心的生活. 他不想记起来, 但回忆渗入了每一条纤细的经络, 无论如何都不放过他.

他站起身, 拍掉手臂和腰腿上的沙粒与草屑, 巍巍巅巅走向湖泊. 他身上有十几处伤口在流血, 因为中毒的缘故, 视线变得很蒙糊, 思绪也不很清醒.

唯一清醒的是, 他不要回去没有鸣人的木叶.

於是事情就这麼发生了. 佐助深呼吸一口气, 拼上最后的力量, 全速跑去湖边, 用力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往下抛.

湖水很冷, 他从容地合上双眼, 凶猛的水压四方八面紧紧包围他, 空气从胸腔抽走, 他一直往下沉, 越沉, 离光源越远, 越听不见陆地和谐的鸟语风声.

当四周死寂一片, 他以为今次终於走向地府的时候, 一把响亮的声音劈开了黑暗和孤寂.

「佐助!!」

他睁开眼, 来不及反应, 已被一股蛮力拉离湖水.







鸣人入土当天, 他非常不想出席. 几次穿上黑衣又脱下, 然后再穿回去, 几次下来, 小樱已经抱著白玫瑰来敲门, 她的脸色被花更惨白. 那 一刹间, 他有觉得自己多麼对不起她. 她爱恋他的时候, 他用言语和无情伤害她;她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个值得倾心相爱的男人, 他又葬送了那男人的性命.

往日胡扯说起未来的葬礼, 鸣人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 差不多想到大脑当机, 他就笑起来了. 呐、呐、呐, 别人我不管, 但是小樱和佐助一定不可以哭.
我因为认识了你们才获得幸福, 我希望到了最后, 还能见到你们的笑容.

也许为了这个缘故, 在鸣人的葬礼上, 小樱表现得坚强.

不过佐助看得出她有多麼心碎.

假若他懂得转生之术该多好?那麼……他不用白白看著心上人肝肠寸断而无能为力, 他也不用忍受最好的朋友化成冷冰冰的肉块, 而爱莫能助……

失去鸣人对他构成永远不能弥补的创伤, 所以当时当下, 佐助不知道该用甚麼词汇表达他的震惊. 前一刻他还在水底呼吸困难, 这一刻他回到陆 地, 基於自然反应不停咳嗽, 大口大口抢空气, 好像再多的空气也不够用, 心跳剧烈无比, 黑珍珠似的光亮双眼泛著尖尖的水花. 他汒然举手擦了擦眼 睛, 是幻觉吗?他是不是因为毒液破坏脑神经导致出现错觉?抑或纯粹一场美梦?

他就在面前.
漩涡鸣人就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

依然是湛蓝清澈的眼珠, 小麦色皮肤上几撇奇怪的猫胡子. 他粗重的呼吸, 喘气的声音, 肌肤的热度, 拉他回来的强大力量, 让佐助的手腕还隐隐作痛.

生平第一次, 佐助不知如何是好. 该伸手触碰他吗?他会不会像泡沫一样破裂消失?鸣人以忧愁的眼神瞅望他, 扳开他的手掌. 他以为鸣人的身体会像空气一样穿透他, 但不可思议的是, 佐助感受到鸣人的手掌心内, 那温软厚实的肌肉, 和血管下鲜活有力的脉搏.

佐助看著鸣人一脸不高兴地检查他开始溃烂的手心, 并用红色的查克拉进行治疗. 佐助抽一口气,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查克拉, 而这个应 该死了的人突然戏剧性地出现. 或许你认为这简直荒谬, 死去的人怎麼可能蓦地出现, 从湖裏救他出来, 然后进行疗伤?你也许觉得佐助应该驳斥这种奇怪 的现象, 应该指著鸣人的脸大叫:『你不是死了吗?』

换了别人, 或许佐助亦会这样做. 但在那一刻, 他不能够. 假若是你看见去世的亲爱的朋友回来你身边, 和你好近好近, 他又一次将你从死神手裏叼回来, 一如往昔地边吐槽边为你疗伤. 那种感觉真是好满好满, 就像是明知正在做著短暂的美梦, 却不希望梦醒得太快.

佐助轻轻叫唤他:「鸣人?」

叫唤的时候惹起一阵鼻酸. 他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 当上天带走他唯一的朋友的时候, 已连这名字一起带走, 永远不归还.

「鸣人…?」

他又低声叫唤. 鸣人的掌心散发出暖暖的查克拉, 从指腹爬到他的心房. 他随便应了一声, 犹如以前无数次谈天的时候. 佐助用空出来的手掩著嘴巴, 说:「真的是…鸣人?」

鸣人抬头, 浅浅地叹了一声:「佐助, 你为甚麼这样傻?」



TBC

Act6
鸣人:『即使没有了意识, 变成了怪物, 我还是要救你……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佐助从来不意外别人叫他叛徒.

得悉当年内情的忍者如卡卡西和鹿丸一辈, 一则鉴於同伴情谊, 二则顾虑鸣人的感受, 听到别人在背后造谣生事, 刻意使尽办法压下去, 遏止流言助长. 但所谓流言, 就是随风飘流的回音, 闲漫地散播到每个角隅, 招惹起恶意的耻笑和惊慌的嗡然.

这些咒语似的指责, 多数来自对当年一知半解的市井, 和刚在忍者学校毕业、对火影大人充满无限憧憬的小豆丁. 鸣人是很得人心的领导者, 他随 和开朗的性格为他赢得很多人气. 大夥儿开心地拥簇爱笑爱闹的他, 然后用惶恐忧戚的目光回避戴上狸猫面具的佐助. 对他们而言, 佐助如同那冷冰冰的恐 怖假面一样, 叫人望而生畏, 不敢接近.

他们不明白为甚麼阳光般温暖的鸣人, 偏偏跟恶鬼般阴沉的佐助要好;他们不了解为甚麼鸣人的朋友遍布满街, 唯独承认佐助是他的兄弟;他们无法理解纠缠於佐助和鸣人之间, 那千丝万缕的情谊因何而来.

然而他们妒忌不甘. 他们害怕佐助神秘的写轮眼, 他们认为行事作风光明磊落的宁次, 更加适合担任掌握木叶生死命脉的风云人物.

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

反对派没少忽略这个分化人心的细节. 德高望重的长老扬起苍老的手指, 指著佐助的相片, 说出第一声禁语: 叛徒.

宇智波佐助是背叛木叶的叛徒. 随著东来的夏风, 谣言像雨后春荀开遍满城.

旧闻翻炒, 下忍找到排斥佐助的正当理由. 他们认定佐助是“晓”的奸细, 回来的目的是夺走火影大人的性命. 於是他们开始抿紧怨毒的唇瓣, 每次佐助跟鸣人一起而露出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那声声细细的恶意的指斥便脱口而出: 叛徒.

佐助当然听见. 他很早发现村子的人暗地叫他叛徒, 但是他没有辩解.

与其说不在意, 不如说他认为自己应有此报. 过去他滥用无情的字眼伤害好友, 鸣人依然一心一意对他伸出救援的双手, 念及於此, 佐助便感到滔滔不息的内疚和懊悔将他灭顶.

所以, 受到一点小伤害, 是活该的.

可是鸣人并不这麼认为.

尽管鹿丸想趁鸣人发现前把流言压下来, 但作为最高领导者, 其实鸣人很早察觉村子的异动. 他不止一次从天真的孩童口中听见暗部队长是叛徒这等 恶劣的中伤, 也常常在下忍眼中看见他们对佐助的避忌与厌恶. 由於谣言不是大吼大叫我相信佐助就能清除掉的麻烦种子, 它像花粉一样在木叶的草地扎根生 花, 鸣人尝到束手无策的无奈和苦恼.

那天鸣人从未对木叶的同伴如此生气过. 以前没有, 将来也不会有.
让我们把事情从头说起. 收到追踪“晓”的临时电报, 还有来自各地的紧急任务申请, 鸣人不得不忍住一腔辛酸的眼泪推掉小樱和佐助的拉麪吃到饱邀约, 独个儿留在办公室通宵批阅公文.

夜深人静, 白天忙乱的脚步声化为空虚的晚风, 是安静到听得见苍蝇拍翅的程度, 甚极寂寥. 鸣人做完最紧急的, 累摊在沙发上按按眉心, 想 著小盹片刻再奋力完成下半场. 岂料一闭上双眼, 回廊上便响起低沉沙哑的啐啐声. 他眉头一挑, 说不上为甚麼满心不舒服, 是谁这麼晚了还不回家?

鸣人坐直身子凝神细听, 那声音是长老院最年资久远的掌权者, 鹰派出身, 对他以和平方式治理木叶的手法很有意见, 对佐助回来也很不以为然. 鹿丸告诉过他, 这个长老和日向前任当家很要好, 一直明来暗往为白眼家族营造势力, 著他留心一点.

『…有按照我的吩咐, 派人在宇智波的任务中动手脚吗?』他说, 口吻有著不可违抗的无上威严.

他的助手压低声线, 鸣人虽然听得很勉强, 却也认得是暗部的副队长.『一切依照大人的指示去做, 已经跟雾隐的上忍接洽, 他们答应帮忙设 局, 让宇智波拿到假的文书. 那个宇智波佐助不但忍术高强, 而且奸诈狡猾, 我们必须做得很小心, 以免被他发觉. 属下以项上人头保证, 今次绝对 不会让大人失望.』

鸣人默默听著, 顺著他们的说话内容思考, 想到的是佐助出任务遭遇意外. 他们设计陷阱让佐助蒙上背叛木叶的不白之冤. 鸣人感到身体一阵冰冷, 大脑爆炸呈现爆炸后的灰白, 有某种东西流过肺腑, 重重堵住胸口, 又从脚底焚烧到心脏.

接著那人顿一顿, 轻轻说道:『再加上, 近来村子的愚民如大人所想, 统统指斥宇智波是木叶的叛徒. 相信经过大人的精心策划, 这番定能把那目中无人的讨厌家伙踢出木叶, 大人也能顺水推舟, 将办事不力、引狼入室的漩涡鸣人从火影宝座推下来.』

『做得很好, 等他滚蛋了, 我自然提拔你升任队长一职.』

嗑咚一声, 那人跪在地上, 嗓子因狂喜而微微发抖.『属下感谢大人.』

后来佐助从宁次口中得知, 他们是谣言的始作俑者, 打算利用人言可畏的道理把佐助遂出木叶. 当时他和小樱拿著外带的拉麪来探辛苦工作的鸣人的 班, 半途听见一声雷霆似的怒吼. 他们跑上去, 发现鸣人双眼充血, 不顾火影的身份, 扑到长老和副队长的身上, 不用忍法, 不用幻术, 举起拳 头, 如疯如虎地痛打下去. 凡是会动的, 他就打下去.









有段时间, 佐助常常把自己关在家裏不见人.

你可以想到他多麼懊悔和内疚, 刺穿鼬的胸膛的剑仍然挂在道场的墙壁上, 他绻缩在地下, 触摸早已变黑的父母的血迹, 慢慢往上摸, 摸到当天鼬站立著的那片地板.

当时鼬是用著甚麼样的心情, 把他最爱的弟弟逼入胡同, 又是怀著甚麼程度的伤害和绝望, 欺骗佐助憎恨他、杀害他, 直到很久以后, 佐助依然不敢想象.
因为一头热地忙著憎恨, 他由始至终没有推敲哥哥灭族背后的真相——或者应该说, 佐助隐隐知道那裏不对劲, 但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太深, 他承受不到, 於是将这种痛苦统统推卸到鼬的身上. 而鼬甘之若醴.

最后佐助如愿以偿, 亲手结束了给他无限悲苦的鼬的性命. 但除了比崩溃更心痛的唏嘘, 他想得到的释然却化为一股追不回来的东风. 佐助躺在漆黑的道场, 他在道场的每一个角落感受到鼬的牺牲和逝去, 偌大的屋子, 只剩下他一个人, 凄凉空虚.

他以为他已经失去掉一切,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当父母的血在鼬的手上变冷, 佐助悲伤得想死去, 他曾经握在掌心的家庭温暖变作一场哀愁的 轻烟. 还有比哥哥杀死爸妈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吗?六岁的他抱著颤抖的膝盖, 在艳华的落日流下怨恨的泪水. 在他难受得想投水自尽的时候, 寂寞孤单 的鸣人漠漠然经过上堤, 彼此交换浅浅的眼神, 天才与吊车尾, 从此定下长达—生的交集.

他还有这个热血傻瓜, 他还有这个吊车尾, 他还不算甚麼都没有.
他还有一个……在他受不住想自杀的时候, 给予他一个目光, 鼓励他活下去的兄弟.

鸣人在他想投水的时候挽留他, 在他自闭的时候带他走出黑暗.

他一双有力而粗躁的大手猛地推开道场的门, 满泻的阳光冲开深色的帘幕, 他踏著过份耀眼的光线, 佐助觉得, 鸣人踏出的每步都满溢著难以置信的生命力.
他笑起来几撇猫胡子像张牙舞爪. 呦, 佐助, 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鸣人总是这样, 奉献时间, 奉献耐心, 却很少问及原因. 他大概不知道, 他这种体贴的窝心行为, 对佐助带来多大的救赎.

而现今, 鸣人彷佛因为要救他最后一次, 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他搭起火堆, 将从湖裏抓获的鲜鱼用木枝串起来, 小心翼翼放在柴堆旁边. 佐助依然感到头痛欲裂, 战斗过后的伤口和清除未净的毒素让他反 胃, 他觉得他不能动作太快, 否则一切都会幻灭. 包括那个他亲眼看著已入土为安的人, 在他面前脱掉衣服, 跳进湖泊抓鱼做早餐, 犹如以往一同出任 务的时候, 他负责找猎物, 佐助负责搭炉生火.

鸣人在衣袋摸出火熠子, 佐助望著火光的颜色在他的脸颊跳动. 他拍了拍双手, 叉著腰, 转头对佐助咧开熟悉的笑容, 说:「怎样?愿不愿意陪我一天?」

佐助听到火花噼啪作响, 他察觉到鸣人的脚下有长长的影子. 他的声音还精神有力, 彷佛今天他又关在家裏一蹶不振, 鸣人为了要他振作, 便随意谗个藉口, 将他骗出门蹓躂一下.
彷佛他的心跳从来没有停止过.

佐助想大声呐喊, 却好像失去了言语能力, 被一个奇幻的现象塞进与世隔绝的泡泡球, 那是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裏, 鸣人依然活得好好的.

当然, 佐助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过去式. 他和鸣人悠闲相处的时光随著历史的前进化作了烟云. 可是此时此刻, 他坐在过去的森林裏, 看著已成过去的人, 给他搭起炉火, 烤起一顿同样是过去式的早餐.

佐助变得无法思考, 难以把认知的和眼前所见的联成一线.

「为甚麼不说话?佐助.」

佐助不知道该如何发出声音. 他应该怎样跟死去的人沟通?用甚麼方言?一个眼神?别的外星语言?抑或一套密码?

「佐助, 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丢回湖裏.」

鸣人挑起眉隅, 眼睛下拽, 嘴角高高掀起. 这号臭著脸的表情招起佐助的心酸. 这个也应该成为过去式的生动表情, 蓦地超越了时空, 来到他面前栩栩如生. 佐助听到脑海中某种东西断裂了. 属於过去和现在的时光, 不可理喻地接在一起.
他挣脱了泡泡球.
他放弃了思考.

他花了几秒忍住眼泪, 恰巧鸣人转头, 他迅速抹去眼睛的咸涩, 把眼前的看得更清楚一点.

「鸣人…这是, 不可能的.」
他终於发出声音, 沙哑低沉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风吹过, 树叶沙沙落地, 宛若一场暴风雨.

鸣人拿起烤到金黄的鱼, 咬了一口, 露出满足的表情, 也给佐助摘起一尾. 佐助接住, 鸣人叫喊:「烤得刚刚好呢!佐助快吃, 凉了就不好味了.」

佐助晃晃然, 他的身体服从了荒寥的现实. 他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张开嘴, 在鱼身咬了一口. 这鱼还是普通的鱼的味道, 带著以往的熟悉的香味, 吃不出有甚麼不同.



TBC

Act7

鸣人:『不管发生甚麼事, 我也会支持你, 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鸣人踏熄了火堆, 在草地上擦了擦鞋底, 抹掉黏住的土灰. 他当上火影以后, 空暇时间不比以前, 碰巧休假而佐助出任务的日子, 他喜欢独个 儿到处走走, 离开市集, 到郊外伸展手脚. 今天也不例外, 他表现出刚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样子, 穿著普通简单朴素的衬衣, 沿湖边漫步.

佐助吃力地撑起身体, 他的头还在发晕, 毒素挤得他的腑脏相当难受, 伤口的痛楚像波浪般袭来, 前一分钟还没事, 这一分钟他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鸣人放慢步速, 说:「怎麼了?你那裏痛吗?佐助.」

——那裏痛吗?这个单纯的问题, 他该从何答起?身上的损伤?体内的毒素?众叛亲离的孤独?失去鼬和鸣人的孤单和愧疚?他那裏不痛?他甚麼时候觉得不痛?

「鸣人, 我……」

他说不下去, 鸣人伸了伸懒腰, 说:「我很喜欢这裏. 佐助, 你记得吗?这裏是我们成为忍者的地方.」

佐助不答话, 垂著头, 他记得他曾经在这儿被卡卡西埋进土裏, 结果吓得小樱大声惨叫, 当场昏倒. 回想起来, 那段简单快乐的时光, 好像 已经过了几千万年, 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鸣人却显然没有想到这节骨眼上, 他拐了个弯, 领著佐助走向一棵又老又粗的大树, 伸手擦掉上面的泥迹, 笑 了起来:「哦哦, 还在还在, 佐助你来看看.」

佐助向前靠, 看见树皮上几只模糊难看的刻字, 仔细辨认下竟是他的名字. 鸣人嘿嘿笑著揉了揉鼻子, 接住佐助投过去的狐疑眼色, 手指不无唏 嘘地轻轻摩擦那列字迹.「这是你离开木叶后刻的, 因为很想尽快超越你, 将你从大蛇丸身边带回来, 所以时时刻刻把你当假想敌, 每天都抽空来这裏修 练.」

佐助无言以对. 他紧紧握著拳头, 指甲刺到肉裏都感觉不到痛, 想哭的酸涩又涌上胸腔. 他真的活该失去. 他真的应该为他背转身用冷漠伤害爱 他的人感到羞愧. 当他拥有可以后悔的筹码时, 他并未学懂珍惜, 只顾著报仇, 一心投入黑暗的泥沼, 任性而且自以为是, 拍开爱护他真心想帮助他的 人的手——小樱, 卡卡西, 鸣人……

鸣人对他笑得随便.「呐, 佐助, 现下你知道了吧?你不仅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更是我得到梦想的过程, 如果没有你在前面推动我, 我不会进步得这麼快, 不会这麼年轻做了火影.」

佐助哽住咽喉. 多久没有人对他这样说了?自从鸣人身故后, 大夥儿认定他是无情冷血之辈, 没有人尝试来关心他、扶持他. 当他因此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鸣人又突然出现, 以简简单单的语气, 重新给予他被人重视的温暖与感动.

鸣人轻轻叹息.「不只是你有憧憬的目标, 我也会有.」他湛蓝的眼珠流掠思忆的细光, 彷佛藉著这丑不拉西的雕字怀念起和佐助相识的经过. 佐助 想, 如果鸣人知道他辞去暗部队长的职务, 把火影帽子扔到污水裏, 又滥用残酷的字眼深深伤害小樱, 甚至接下自杀式任务了结生命, 也许他不会露出这 麼细腻的光辉.

他们继续往前走, 穿过几条熟悉的旧路, 佐助依稀认得是去波之国的必经之路. 以前他很少用漫步的方式走路, 嫌浪费时间, 却原来浪费了很多 美好的湖光山色. 每踏出一步, 他都看得见往事的轨迹在肩膀流过, 他在这个地方渡过几多个盛暑寒秋?每次鸣人约他到村子外走走, 他总有著各种各样的 拒绝理由——很忙, 很累, 出任务, 没空.

你数数看, 你本来拥有跟朋友渡过的时光, 可以有一辈子这麼长.
佐助和鸣人并肩行走. 鸣人向来不让佐助走在他的背后, 不论闲时抑或执行职责都不行. 他认为这样是对佐助的尊重, 他不需要跟在别人的屁股后 边走, 他不需要别人将背影留给他. 一次岩之国出访木叶, 照例双方带上暗部队长. 土影把高傲的背后留给那个以性命做代价保护他的忍者, 用不可思议 又轻蔑无比的语气问鸣人, 为甚麼火影大人你的下属站在你旁边?

鸣人的答案并不重要. 总之佐助是五大忍者国唯一和“影”在公众场合并肩的暗部队长, 这件事曾经在其余四大忍者国做成不少的轰动. 但鸣人不 理, 他和佐助平起平坐, 他旁边总为佐助预留一张椅子. 土影为此斥责他们无视礼法, 鸣人气忿地回嘴:如果蔑视朋友才叫礼法, 这种礼法由我打破!

虽然鸣人以赤诚之心对他, 然而佐助并没有回报同样的礼待.

他常常毫不犹豫拨开鸣人搭上来的手, 常常因为腼腆不肯承认两人的情谊.
他习惯快步走在鸣人前边, 把背影丢给追逐了他一生的人. 即使他在后边放大嗓子叫喊, 他依然懒得回头应他一声. 双手插兜, 假装非常不耐烦.

但是没有听过鸣人抱怨. 他总是加速追上佐助的步伐, 笑嘻嘻在他身边行走, 配合他习惯的速度. 这样慢慢地并肩散步, 纵然不是第一次, 却也寥寥可数.

半路, 鸣人突然又停了下来, 望著地下那片毫无特异之处的沙地, 露出咧齿的笑.「就是这裏, 佐助, 我们第一次出任务, 蓦然有两个中忍莫名其妙扑出来攻击我们.」

佐助取笑他.「当时你吓到动弹不得.」

鸣人点头.「而你救了我.」

佐助怔住, 鸣人回过头来正视他, 说:「你笑我是胆小鬼, 不过你还是救了我. 那是第一次我真切地从你身上感觉到情谊. 即使我们吵开, 我们打架, 我们竞争, 但我们是同伴.」

佐助颤抖起来, 有一刹间, 他感到氧气被逼出胸膛.

「我只是, 心血来潮, 又或许…我是想打击你.」他彷佛看到十三岁的自己傲立在鸣人身前, 扬起目空一切的眼眸, 轻视对他推心置腹的好 友. 佐助心裏也许这麼想过, 鸣人这吊车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学不懂的忍术, 我全部都会;他喜欢的小樱, 花痴似的黏著我;他想要的强大, 偏偏 落在我头上.

因为鼬伤害他很深, 他不期然想在别人身上看见同样的侮辱和凄楚. 於是他报复在鸣人身上, 那个也不过十三岁, 没有血统继限, 没有写轮眼的热血少年.
此时此刻, 佐助内疚到恨不得杀死自己.

「我知道, 但你的而且确救了我, 这是事实.」鸣人眨眨眼睛, 伸出手掌, 如同触摸那不存在的十三岁的佐助.「在那之后, 我不停苦修, 我以为自己想要超越你, 打败你. 其实我是想得到你的认同而已, 到后来, 我只是想你回来.」

佐助习惯用“心血来潮”这个字眼伤害鸣人. 他心血来潮不在他的胸口刺下去, 心血来潮要了他的性命, 心血来潮回到木叶, 然后又心血来潮地离开.

他真的该跪下来请恳鸣人的原谅. 然而鸣人从来就没有怪过他. 由始至终, 如同他所说, 他只是想佐助回来, 至於他的性命, 佐助要的话……
『他要多少, 我给多少.』

对, 那个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抖胆袭击长老和暗部副队长, 即使作为至高无上的火影, 鸣人依然必须接受长老们严苛的审问. 当然, 关键人物佐助也跑不掉这场浩劫.

鸣人余怒未消, 一脸傲桀不顺, 相反佐助表现得很从容. 所谓君子坦荡荡, 他不为他没做过的事申冤, 反正鹰派的人不过想藉他开除鸣人, 他说甚麼也没用.

佐助的态度轻挑又漫不经心, 十问九不答, 指尖挑著狸猫面具把玩. 这副蔑视的神色激怒了长老, 他们继续就佐助的信用的问题大做文章, 坚称鹰派的顾虑并非毫无理由, 宇智波佐助有太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火影大人不该太感情用事, 误信匪人.

鸣人天性火爆, 做不到佐助的气定神闲. 佐助的事就是他的事, 他不容许别人抵毁佐助. 鸣人拍著桌子反驳, 指天劈誓佐助的信用绝无问题, 他不会危害木叶.

叛离木叶以前, 佐助是长辈心中的明日之星, 他把宁次比下去, 不少人跑去向卡卡西问长问短, 暗号解读部和暗部不约而同跟他的老师打照面. 他们竖起姆指感叹, 宇智波家最后的子裔, 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是货真价实的天才!

那是当他没有被复仇蒙敝理智的时候, 大家都这样看他. 一旦事情脱离他们的预期, 就甚麼都变了, 其他人不愿意信任一个打伤同伴离开木叶的冷血青年.

因此, 佐助失去了很多信任, 他还不如吊车尾受重视, 他是人人巴不得赶出去的害虫. 他们全部认为, 他随时会神经失常, 切掉鸣人的头颅.

长老暴跳如雷, 霍地站起身来, 全身气到发抖, 指著佐助冷淡的脸, 骂道:『难道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漩涡鸣人, 他会杀死你的!』

鸣人深吸一口气, 站在佐助身前, 彷佛要替他挡下这些指责.
『如果佐助的目的是我的性命……那麼, 他要多少, 我给多少!』

他将双手放在心坎上, 那模样傻得好像要是此刻佐助拿起苦无, 他就挺起胸膛让他刺下去. 因为他说得很有气魄, 火影的威严与凡人的感情在眼内 炽热地交织, 在场的人无不吓得一愣一愣. 佐助很难用言语形容这句话对他做成的震撼, 他只能告诉你, 在往后的人生中, 再没有比这话更动人的了.

佐助亲眼看著鸣人被泥土掩埋, 亲身感受他的性命随秋风飘逝, 他甚至把死去前的最后一句遗言, 都留给了他. 鸣人艰难地张开唇舌, 旁边围著 很多哭到不见了眼睛的同伴, 他的双目温柔地从小樱俨如死灰的脸移到佐助血红的写轮眼上, 他的声音很轻柔, 细细的似要被风吞食, 他说:『佐助……』

这是鸣人最后一次叫唤他.

佐助彷佛要避开死亡地从他身边跳开, 把握再也没有下次的机会, 对鸣人大吼大叫:『谁叫你多管闲事!!』

风中飘起浊雾, 像龙卷风把鸣人和他隔开.

风很急很大, 他半撑起眼睛, 却甚麼都看不见.「佐助!振作一点!佐助!!」佐助猛地发抖, 女人的嘶吼在风眼中轰轰声响,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张开眼睛!佐助!」

佐助感到有股锋利光芒像潮水涌入眼帘, 他迅速地闭上, 待光芒息止以后, 回过头去想找鸣人, 鸣人却已经越来越远, 彷佛他一直往前走, 而佐助停了下来.

佐助情不自禁伸手去抓, 他不希望和鸣人重聚的时光就此结束掉. 当你看见你亲爱的死去的朋友出现在你面前, 他和你共渡一段短短的时光, 是即使你用生命余下的所有光阴去交换, 也要不回来的宝贵经验. 而当佐助甚麼都抓不住, 情急之际, 他的名字从嘴裏脱口而出.

「鸣人!」

湿雾裏伸来一只温厚有力的手掌, 握住佐助的指尖, 他知道是谁的, 他知道是谁永远只待他一叫, 便巴巴赶到他的身边来.

他们的手指相交仅限幻想之内, 属於精神上的交流.

一秒钟前忐忑不安的心奇迹似地安定下来. 佐助到今天才知道, 鸣人那疤痕密布的手好握到让他不想放开.

鸣人就这样默默跟他走了一段路, 然后他听到水声淙淙, 空气泛起湖水的涩味.
浓雾退去, 出现在眼前是一面波平如镜的美丽湖泊, 天蓝水绿, 几丝清淡的烟霞若隐若现. 拉著他的人转过头来, 对他说:「来, 佐助, 我们该上船了.」




TBC

Act8

鸣人:『不再让你孤独, 我会一直陪著你, 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前文交代, 作为火影直属的暗部队长, 跟历代不同, 佐助陪在鸣人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

而我必须告诉你, 刚开始的时候, 事情不是这样的. 尽管佐助表现不耐烦, 他还是很乐意和鸣人一起, 陪他笑, 陪他闹, 陪他秉烛夜谈.

每当鸣人搭著他的肩膀, 露出开心快乐的灿烂笑容, 旁边的小樱总也噗嗤莞尔. 成长后的她美得像盛春浅粉的樱瓣, 佐助变得愿意为她的笑容赴汤蹈火. 然而现今与过去再不一样, 现在小樱的心为鸣人转动, 神采奕奕的翠绿眼眸远眺著那抹金黄色的强大身影.

小樱爱慕鸣人, 她无条件支持和信任鸣人. 他们吵架, 他们闹意见, 有时候小樱因为鸣人的粗心大意感到不快, 但是他们并肩作战, 并且从来没有出现过彼此不信任的问题. 小樱坚守岗位, 落力做好本份, 分担鸣人的负担.

小樱很容易招人喜欢, 到了适婚年龄, 很多人向她提亲, 通常是病房的伤员, 她一一笑著去拒绝. 偶尔她会突然笑眯眯支著下巴, 向两个最亲密的友人说, 怎麼样啊?你们两个傻子近水楼台还不懂得先抢月, 当心我真的嫁给别人, 你们后悔就晚了.

鸣人总是跳起来又叫又吵, 啊啊啊小樱要是嫁出去了, 谁来帮我处理公文?谁来做饭给我和佐助吃?
佐助永远微微一怔, 低下头, 试图忽略心裏泛荡的轩然大浪.

到了这个时候, 大家应该可以整理出事情的大要, 和每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毫无分别——年轻的小樱爱过佐助, 但佐助出走伤尽她的心, 在无所依傍 的日子裏, 唯有鸣人给予她有力的安慰与依靠. 他好男人的姆指手势陪伴她渡过很多个失眠的夜晚, 最后深深烙在她的骨髓, 移之不去. 后来重返木叶的 佐助希望破镜重圆, 不过流走了的爱, 就如要不回来的时光, 一样叫人无从把握.

佐助爱小樱, 小樱爱鸣人, 而鸣人他当然也是, 没有改变过对小樱的心意.

小樱常常因为忙碌的工作累倒, 但见到鸣人精神爽俐的傻脸, 便又变得力量充沛. 小樱喜欢鸣人的火影白袍, 他便刻意穿著, 偶尔假寐, 由得她以为他不知情, 一遍又一遍轻轻软叹著沿著纯白的衣领触摸到他微微刺手的头发.

那声温柔又无奈的叹息如一只无形的手, 揪住心脏, 佐助觉得呼吸困难.

那番说辞, 其实小樱只是向鸣人说的.
而鸣人一直装傻.

佐助也许猜疑过, 为甚麼打从童年开始对小樱念念不忘的鸣人, 竟然不愿意迎娶她?

然后, 答案揭晓於某一天的雨季. 那天, 周游列国的纲手和自来也难得回来, 偏偏鸣人分身不暇, 只好由小樱代替接风.

纲手很惊讶鸣人从官邸搬迁到宇智波大宅, 於是等到自来也闷不住出去取材, 她便单刀直入问了:『小樱, 为甚麼鸣人会住这裏?』

小樱打开茶罐, 瞬间满室茶香.『那是因为, 鸣人想争取多点时间陪伴佐助.』

『那麼, 你呢?』纲手立刻接口.

『我?』

『我以为鸣人那小子会逼不及待向你求婚.』

雨声沙啦沙啦. 那是第一次, 佐助从别人嘴裏听到鸣人曾经打算和小樱白头偕老. 他一只手悬在门柄上, 全身像结冻一样, 久久无法动弹.

所有杂音静止下来, 街道的脚步声消失了, 雨声不复存在, 邻居尖亢的叫嚣化为软绵绵的冷风, 彷佛世上的声音只余下门扉内小樱呼吸的节奏, 和纲手一下子把他的防卫打得溃不成军的疑问.

『到底是甚麼原因?』

小樱没答, 温水呼噜噜冲进茶壶, 现在她懂得泡茶的水不能太热, 否则茶味涩了, 鸣人和佐助不喜欢.

她斟了一杯给纲手, 自己也捧著一杯暖手. 须臾, 她才淡淡启齿:『现阶段, 我想我们保持这种关系比较轻松. 我有很多想实践的理想, 鸣人 新官上任也分身不暇…再说, 好不容易佐助回来了, 虽然他表现得很坚强, 但我知道, 他真的很怕孤独. 也许现在鸣人最想做的, 就是一直一直留在佐 助身边, 让他不要再露出寂寞的表情吧.』

她笑得云淡风轻, 纲手默默呷了口茶, 既然这是她的决定, 她也不好多言.

然而佐助知道小樱撒谎.

她希望跟鸣人在一起. 她拒绝各种各样的求婚者, 就是等著鸣人送上属於她的小银戒. 她不想只是他工作上得力的助手、生活上不可失去的朋友. 她有她的憧憬, 她想嫁给喜欢的人.
阻拦她得到幸福的人, 却是发誓要永远保住她的笑容的自己.
佐助头昏转向, 他无法忍受.

如是者, 有些事情在鸣人发觉以前, 遂渐遂渐慢慢变了. 佐助以人手不足为藉口, 不停申请任务, 有时甚至两个月绝迹木叶. 他的想法不难猜测. 佐助不想因为他的缘故, 害小樱得不到幸福. 假若他消失了能让鸣人正视小樱, 佐助愿意将自己放逐.

这个想法有多蠢, 直至鸣人死后, 他方才明暸.

那天下午, 他气急败坏冲进火影办公室, 把被退回来的任务申请书甩在鸣人桌面, 口吻冷得像冰水, 说:『理由?』

鸣人搞不清楚状况, 他一心只是不要让佐助过劳死.『干啥生气?你不想放假吗?近来这麼多任务, 够你累了吧?』

佐助气恼, 这个大白痴为甚麼总是看不到事情的重点?

『批给我, 我要做.』

『不要啦, 佐助, 你变憔悴了很多, 我和小樱都很担心你.』

——小樱!这个没脑袋的笨蛋还敢将小樱挂在嘴边?佐助脸色一变, 强行夺过火影官印在申请书上盖章, 鸣人哇哇大叫, 佐助大声说:『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烦人?』

当时是繁忙时段, 佐助响亮的嗓子刚好让门外的工作人员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他望著鸣人怔住的表情, 心中纵使不忍, 依然咬紧牙垠说下去.『我出任务就是为了避开你. 我真的受够了你, 你让我感到很烦!听好了漩涡鸣人, 我的事不要你管!』

话罢, 他拂袖而去, 在门外还碰到抱著资料、一脸不可置信的小樱.

她和鸣人的表情委实让他痛心难过. 但要是这样能使他们幸福, 这次该换他为他们做些甚麼. 出任务前, 佐助换上新的门锁, 将鸣人的行李丢出大门口, 绝情地把他遂出宇智波大宅.

他知道这样很过份, 但如果他们能够幸福……

佐助一直认为这次做牺牲的是他. 殊不知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自以为顾念了小樱的心意, 对於鸣人的感受, 他选择了忽略.

他再次亲手把鸣人推开.
佐助永远不会知道, 过去他如何践踏鸣人的心意, 也比不上这件事使他伤心.







长篙划过绿色的湖水.

鸣人让他好好坐下, 佐助望著阳光逼退浓雾, 猜想一日已经开始, 然而湖上没有一艘捕鱼的船只, 两岸也没有人烟.

这条水路昔日烟霞重重, 今天的空气却似乎太清新, 阳光把周遭的景物照得太鲜明, 彷佛将它一条条割碎后又黏贴在一起.

佐助舔舔嘴唇, 清了清喉咙, 好像害怕不说话鸣人就会突然消失掉.
「鸣人……?」

「甚麼事?佐助.」

「我们要去那裏?」

鸣人回过头来赠予得意洋洋的一笑, 搓了搓鼻子, 这是他习惯的动作.
「我们去看看鸣人大桥. 打从它落成以后, 我一次也没去看过, 说起来, 桥的名字还是取自於我呢.」他用力往前一划, 船又荡前几尺.「不过, 我们必须先探望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朋友…谁?」

他不记得在波之国结交了朋友, 事实上佐助的朋友不多, 扣除可有可无的点头之交, 鸣人是唯一一个跟他推心置腹的. 鸣人没有答腔, 过了一会, 船抵达岸边, 佐助双脚无力, 站起身时蹒跚一下, 一双大手立刻递到面前.

佐助一愣, 抬头鸣人笑得煞是开心. 换了以前, 他一定毫不犹豫推开. 在他旧有的思维逻辑裏, 只有弱者才需要扶持, 冠姓宇智波的人都该立不倒. 他羞於求助.

然而不是现在这个他, 不是现在这个, 巴不得付出生命换取多一点点和鸣人相处的时间的他. 佐助不想再让无谓的自尊心破坏难能可贵的时光, 他伸出手去, 看见鸣人的脸色因此绽放无与伦比的光芒.

佐助却为此觉得痛.

放眼所见, 波之国繁荣了很多, 以前破烂的茅屋都被新的楼房取代. 可是这些景物就如隔著一层琉璃罩, 清晰却非常不真实.

他们从住宅区走入丛林, 清晨的树木带著冷凉的露水气味, 斑驳的光影穿过绿叶, 在鸣人的发上抖动. 佐助没有问他们的朋友住在那儿, 为甚麼不在民房反而跑进森林, 因为不管鸣人要去那裏, 他都会跟著去, 直至他们偷来的时光消失为止.

鸣人站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前, 双手抱在胸前, 目光迷离.

「怎麼了?鸣人.」

鸣人露出笑意, 他双脚一蹬, 轻轻巧巧跃到树上. 佐助双瞳微眯, 当上火影的鸣人毫无疑问是木叶最强的忍者——也许称得上是五大国最强的忍者, 他会败在佩恩手下, 绝对是一场该死的意外.

佐助收紧拳头,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

正当佐助沉溺感伤, 鸣人快手扒掉树身的泥沙和灰尘, 如他所料显出十几条深浅不一的刀痕. 然后他又跳到旁边的大树, 同样发现树身有被划过的痕迹.
他朝树下喊叫:「佐助!我找到了!」

佐助一怔, 回过神来, 鸣人已从树上跃下, 指著两棵大树, 兴奋地大声嚷嚷:「你认不认得这裏?呐呐, 我们当初就是在这两棵树上练习运用查克拉的!」

他嘿嘿傻笑, 佐助瞬间觉得胸膛被揪住了, 十三岁的记忆像泛滥的河水冲入脑海, 他缓缓上前伸手攀住树身, 那苍老、粗躁的触感让他无法言语. 他转头望另一棵, 少年时代的鸣人握著苦无, 提起一口不服输的气拼命往上冲.
而年长的鸣人笑著站在他的旁边.

很难要求佐助保持酷酷的形象, 冷漠地抛下一句认得又如何, 泼熄鸣人的热枕. 因为在鸣人过身以后, 他才明暸真正的寂寞到底多麼可怕, 而遗憾最恐怖的地方在於无法弥补.

他大力深呼吸, 忍住心底翻腾的酸楚.
「是啊, 我记得.」

鸣人显然很满意佐助没有忘掉他们的往事, 他把双手垫在后脑, 笑到眼睛眯了起来, 脸上的几撇胡子随肌肉的伏动而不停摇摆.「啊啊啊!话先说在 前头, 我们是同时抵达树顶的!我没有败给你!」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他正起脸色提醒佐助, 佐助不禁好笑, 说:「嗯, 没错, 但是你问了小樱窍 门, 我却没有, 所以我是在劣势中被你追平的.」

鸣人闻言跳了起来, 说:「那有这样的道理!不管啦, 反正一起到达的意思就是我们一样强!我从来没有输给你的, 佐助!」

佐助不言语, 他不是要和鸣人争胜, 他只是想看鸣人活蹦乱跳的样子. 多看一眼是一眼.

但是鸣人没再跳了, 他笑了一下, 站在树下, 又一次触摸树皮.
「在这裏, 佐助, 你救了我第二次.」

让我们把事情简单地回忆一遍. 顺利走上树顶的鸣人得意忘形, 一心向卡卡西和小樱炫耀, 做高难度动作, 在树枝倒立吓唬他们. 岂料查克拉不足, 他脚下一软, 眼看就要直挺挺摔死, 佐助对他伸出援手.

当时卡卡西的身体没康复, 小樱又没有足够能力救他, 如果佐助没拉住他的腿, 也许鸣人早已死了.

因为是举手之劳, 佐助自然不记得. 然而鸣人一直没有忘记.

比起日后鸣人对佐助做的, 大夥儿或许觉得这件事太微不足道. 会这麼说, 原因你不是当事人, 你领略不到幼时受尽孤单排斥、终日在厌弃与鄙视的目光中寂寞地挣扎求存的鸣人, 对於伊鲁卡外第一双对他伸出的手, 是怀有如何的感情和激动.

他从来没有朋友, 他一向习惯独来独往, 他一直望著别人三五成群开心地玩乐, 而自己只有盼望的份儿. 好不容易, 他终於等到朋友和他一起修行了. 那份雀跃和兴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这个朋友虽然臭屁又装酷, 但是他面临危险的时候, 却毫不犹豫帮助他.
鸣人从佐助的掌心感受友情的温度. 他救赎了他的心.

佐助没想到这一节, 他不知道鸣人对他的执著, 源於这一下无意的伸手.

「你…你白痴啊?这种事, 有甚麼好记住的?」他结巴著, 鸣人轻轻软软地叹了口气, 说:「为甚麼你这样说呢?我想记住你, 仅此而已.」

「即使没有我, 卡卡西也不会让你摔死的.」

「如果没有你, 我就不是我.」鸣人义正严辞, 说:「不要太忽略了自己, 佐助.」

忽略自己?佐助疑惑, 他甚麼时候忽略过自己?他甚麼时候尝试不被任性与自我驱使, 停下来想想自己的行为是否恰当, 然后回头看看一直追逐他却永远被丢在背后的鸣人?

他投奔大蛇丸的事成为木叶同伴心裏的刺. 为甚麼要投靠对木叶不利的大蛇丸?因为和第七班执行无意义的任务, 等同浪费时间, 拖慢变强的进度, 迟迟超越不到那个可恨的男人.

你察觉到事情的重点吗?在那个时候, 佐助已经懂得推卸责任.
其实不论大蛇丸, 抑或鼬, 不约而同是在木叶的摇篮茁壮长成的.

佐助抿紧嘴唇, 内心百感交杂, 他一直看著鸣人, 彷佛想说甚麼, 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鸣人松开手, 树皮屑从他的指头掉落.「时间不早了. 我们走吧, 佐助.」

字眼一如当天在手鞠面前支持他.

佐助追了上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树林另一边的小木屋, 虽然比不上市镇的民房新颖漂亮, 然而伴水建成的木头房子别有一番雅致. 佐助放目望见潮水一浪接一浪, 风中飘来淡淡的咸腥味, 那水的颜色是清澈晶莹的浅蓝, 深不到底, 仔细去听, 浪涛拍岸的沙沙声犹如人们的窃窃私语.

这裏很安静, 茂绿的树林彷佛将波之国割开两截, 一边是现代化的城市, 一边是隐士秘居的宁谧山丘.

「就是这裏, 佐助.」鸣人敲门, 过了一阵, 没有人应门, 他又再敲大力一点, 用称得上噪音污染的大嗓门尽情叫喊:「老爷爷!我们来探望你了!老——爷——爷!」

砰一声巨响, 门终於开了. 本来舒舒服服栖息屋顶上的小鸟受惊四散飞走, 开门的老人一头刺猬般的短灰发, 下巴的胡髭全花白了, 歪曲的眼镜 布满油迹, 围在颈项的毛巾脏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的手指又粗又壮, 一看就知道是做粗活出身. 老人板著脸, 显然对鸣人大吵大叫的行为相当不满.

但鸣人没有在意, 他用开心的语调说:「呦, 达兹纳老爷爷, 我们来了.」

达兹纳!佐助愣了一下, 他没有忘记这个人是他第一遭任务的委托人, 堪称最麻烦的委托人. 这番见他, 比十几年前老了很多, 但依然精力充沛.

达兹纳哼了一声, 嘴梢却带著笑, 说:「一大早就叫人不得清净, 你们两个孩子, 进来!」

房子的格局没有改变, 简单而整齐, 衣橱放了一张喜洋洋的全家福, 很有家的味道. 达兹纳坐到优闲椅上, 看上去很像是他为自己搭做的老人 凳. 这一刻, 佐助很疑惑达兹纳到底是鬼魂还是人类, 的确他的家很有真实感, 房子的另一端也隐约传来他的女儿的声音. 他和鸣人好像纯粹兴之所 致, 来波之国探望这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一切再也正常不过.

「坐吧、坐!随便挑个地方.」他拿起椅子边的木杖随意指了指.

虽则如此, 这个家唯一的椅子却已经被占, 佐助和鸣人唯有坐地下. 达兹纳淡灰色的眼球转了转, 手指摸了摸铁线似的胡髭, 说:「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今天是不得了的大日子.」

鸣人歪著头, 问他:「甚麼不得了的大日子?」

「你们不知道?」达兹纳又显得有点不高兴, 舌头嗒嗒作响.

「不知道, 小麦收成吗?」小麦→拉麪的原材料→收成→做成拉麪→大日子.

「比收成重要很多!」

「那是甚麼?」

「一个伟人的诞生!」

「啊?伟人?谁?」

达兹纳气得七孔生烟, 差点翻桌把鸣人轰出家门. 他用力呼吸几次, 把上扬的血压给镇静下来, 冷冷哼了一声, 脸色变得很难看, 说:「算了, 孤陋寡闻, 我不怪你们.」

房间的另一扇门被推开了, 达兹纳噤了声, 黑发的少年捧著一盘六只热腾腾的红鸡蛋, 把全家福取下来摆在案头, 然后又将红鸡蛋放在照片 前. 佐助定睛一看, 黑发少年正是当年的小不点哭包伊那利, 他长结实了很多, 让人几乎认不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 不但达兹纳和伊那利对彼此视若无 睹, 连鸣人这血性的家伙也没有向伊那利打招呼.

但佐助没有余暇思考太多, 伊那利下一秒的动作犹如在他的脑海投下一枚大炸弹.

他跪在照片前, 双手合十, 低声喃喃:「爷爷, 祝你生日快乐, 我和妈妈过得很好, 你不用担心. 这盘红鸡蛋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希望你收到.」

话毕, 伊那利举起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离开了房间.

佐助无言以对——此情此景, 他不知道该说甚麼才合适. 达兹纳静静拿起一只红鸡蛋, 轻轻在椅柄上一敲, 细心地剥起鸡蛋壳来. 佐助分明看到染料沾红了他苍老的手指. 他咬了一口, 圆润的蛋白下露出鲜艳可口的蛋黄.

桌面的鸡蛋完封不动保持六只.

佐助反应不来, 他把惊愕的目光转向鸣人, 巴望从他口中得到正常的解释. 但鸣人支著下巴, 看似没有发言的打算. 达兹纳吃完红鸡蛋, 把指头的染料抹在衣襟上, 点起烟, 笑容依然痞得很快乐.

「小子, 今天是我八十岁冥寿.」


TBC

Act 9

鸣人:『有你在, 就有我在. 佐助!你的未来我无法相让!』
佐助:『多管闲事.』





你会如何消化这句话?——今天是我八十岁冥寿.

桌面摆放著达兹纳的黑白照, 吃了一只但数目维持不变的红鸡蛋, 客厅和厨房只一帘之隔, 生者闲谈的声音清晰入耳, 他们甚至见到伊那利眼眶的 泪水, 他和他们如厮接近, 彷佛一伸手便能拥抱. 然而所谓阴阳相隔, 就是永远将生者和死者以一条无法触碰的恒河隔开, 直至你生命结束的那天.

佐助知道从达兹纳嘴唇喷出来的烟霞, 只有他们看到, 伊那利看不到.

「抱歉, 你说你的——?」

「八十岁冥寿.」达兹纳一边说, 一边把烟抽出来. 他掸了掸烟灰, 佐助注意到烟灰没有落地, 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迅速转向鸣人, 鸣人仍旧默然不语, 但是他的眼神告诉他,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适当时机.

「你为甚麼——……」

「为甚麼会死?」佐助接不下去, 达兹纳乾脆粗声替他说完.「小子, 人生终归有这一天, 差在迟早而已. 你会害怕死人, 是因为你活得还不够久.」他比比嘴脸, 佐助才发现他的表情僵硬, 简而言之是震惊后呈现出怜悯和伤感. 但显然, 达兹纳误会他心生怯惧.

「我不是害怕.」他低声嗫嗫, 听起来像砌词詨辩.

难怪他伤感, 这麼活力充沛、中气十足的老人, 原来早已化为一幕幻像.

达兹纳在半年前下土, 他的家人陪伴在侧, 而他的遗容, 像酣睡那样安祥舒泰.

伊那利向天发誓, 过了今天, 他不再流泪人前. 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跪在棺木旁边, 往先人的心口放置小束白玫瑰花. 他的右臂被绷带绑 紧, 穿过颈项挂在胸前, 突然听到一声咽泣, 回头看见母亲紧咬著唇瓣, 勉强拉出些微泫然的笑意, 对他颔了颔首. 伊那利便坐下来, 闭起双 目, 由孩提时代开始, 一件件温习拥有爷爷的回忆.

伊那利要把每件回忆说出来, 因为, 达兹纳一生最爱一个人, 那人就是他.

他在爷爷的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刻, 由生命之书第一页开始重新翻阅.

达兹纳撑起身体, 优闲椅格吱格吱响动. 它反映了一个灵魂的重量.

他倒了杯水, 行为动作仿如生者, 佐助见到水滴在他松驰的嘴角渗漏出来. 鸣人突然插嘴, 说:「老爷爷, 你知道吗?我真的做到火影了.」

达兹纳擦擦嘴边的水迹, 哈了声, 说:「火影?你这毛躁家伙做了火影?即使木叶没人, 也不致於把前途放在你手上吧?我要报梦给伊那利, 告诉他有事还是委托砂隐比较安全.」

「我毛躁?你有胆再说一次!」

「毛躁就是毛躁, 说多少次也不怕. 我说过, 即使你做了火影也不会认同你的, 小子.」故意言语挑衅.

有那麼一瞬间, 佐助以为鸣人要冲上前把达兹纳打到魂飞魄散. 毕竟他认识的鸣人是这个形象——热血、傻气、单纯、逞强……毛躁, 一分一刻静不住, 每分每刻表现活跃强悍无比. 他竟然有点好奇螺旋丸对魂魄是否同样奏效.

他心裏浮现起久到几乎被遗忘的画面, 那个金发的男孩子, 揑著两只小小的结实拳头, 虽然被银发老师挟制住, 依然不停挥动手脚爆发光芒四射的生命力.
我一定做到火影的, 我已决定了, 不管吃上多少苦, 我也要做到!

做到以后, 即使是你, 也不得不认同我吧?!

对不对?…佐助!

双方对峙一阵, 鸣人复又坐了下来, 纵使满脸不甘不愿.「哼, 我卸任了.」

达兹纳伸了伸懒腰, 说得满不在乎:「谢天谢地, 新的火影应该很难比你糟糕.」

鸣人呸了声, 接著得意的一笑, 尽扫几秒前的阴霾. 他大力拍了拍佐助的肩膀, 用开心得不得了的口吻说:「呐、呐、呐, 那个人就是佐助!他是我指定的继任人, 现在他是火影了!」

不少人曾经疑问, 为甚麼鸣人如此执著做火影?

火影是一个职位, 一个权力的象徵, 一个通往至高无上的阶梯. 纲手卸任后不久, 木叶成为五大忍者国之首, 火影不止统领了木叶的忍众, 除了四大忍国, 其余为数不少的忍国对它俯首称臣, 在多事之秋寻求遮风挡雨的庇护.

但鸣人不是好大喜功的人, 他天生随性, 不爱拘束, 脑袋又不灵光, 不喜欢应酬达官贵人. 如果仅仅为了得到认同, 在他戴上官帽前已经做到, 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也许你不同意, 这是鸣人的梦想, 他不但要做火影, 更有超越前几代火影的鸿图大志, 是这个心愿支撑走过他一路以来的修行, 和努力完成上任后排山倒海式的沉闷任务. 例如出席火之国的财政发布会.

是的, 十三岁以前的鸣人, 的确为了得到认同, 和超越前朝火影而努力向目标进发. 他纯粹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不知所措又急不及待地寻找自身存在的证据, 因此他很想成为火影, 很想变成英雄, 将人们厌恨轻蔑的目光, 如变魔术地化作认可与崇拜.

不过那时候的他, 还没有明暸白官袍所承担起的重量和责任.

四代是为了甚麼牺牲性命?

三代抱著怎样的心情向年幼的木叶丸道别?

以后, 对鸣人来说, 火影代表了力量. 他有比名誉重要一百倍的东西, 有比权力难能可贵的美好风景. 为了维系这些种种, 他必须做火影, 他需要力量.
终点依然, 目的已回异.

这是他打从十三岁, 在我爱罗手上救了小樱和佐助后, 一直念兹在兹的念头.

做了火影, 得到认同, 然后……
保护深爱的人.

他的信念是如厮单纯, 有点像乌托邦的世界. 他不喜欢杀戮, 但要是为了保护同伴, 他不抗拒使用武力. 他把这个信念传承给佐助, 希望佐助抛开成见, 重新融入木叶, 奈何佐助心灰意冷, 把他意味深长的遗愿扔到发臭的污水去.

佐助低下头, 内脏如焚烧般灼痛起来. 他一言不语, 达兹纳和鸣人快活地嚷著甚麼, 他没有留心去听. 他们之间没有他插进去的空隙. 鸣人温暖的手臂揪住他的心脏. 他轻轻说了一句, 口齿不是很清楚.「他们不喜欢我做火影.」

「别傻了, 你是最佳人选.」鸣人笑著, 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信心. 佐助摇了摇头, 他好想挖个洞钻进去, 好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远远地躲起来. 他做了很多事使他在鸣人面前抬不起头, 其中最糟糕的是, 他伤了小樱的心, 和撕碎了同伴的信任.

达兹纳咳嗽一下, 发作混沌的声音, 一副想把痰咳出来的样子.「有些人就是这样, 常常摆出臭脸, 你必须知道不是每人都非爱你不可.」

佐助还是摇头. 事情不是这样的, 截至他做出这麼过份的事之前, 鹿丸和其他木叶的同伴没有刻意对他冷漠. 他知道他们没有很喜欢他, 不过也没有刻意为难他.

沉默了半晌, 达兹纳吸了口烟, 开始交代起自己的死因.「小子, 我是从屋顶跌下来摔死的.」

「台风把屋顶吹翻了, 我和伊那利上去修补, 岂料一个失足, 撞到这裏.」他在头顶比划一下, 学过一点医疗知识的佐助知道, 那是指他的头盖 骨.「我当场失去知觉. 那天下很大的雨, 你看我们住的地方, 跟外界隔绝, 这样的天气不可能请到医生. 其实他为了保护我, 也不小心跌断了左 手. 可是他没理会, 不顾风大雨大, 把我背起来直冲市中心. 可惜途中我撑不住咽了气, 辜负这孩子的心意.」

他的语气很平淡, 但是佐助听出丝丝缕缕冰冻的遗憾. 他明白, 因为这些日子, 鸣人不在他的身边以后, 他无时无刻不沉溺在这种温度细数分分秒秒流过的隙痕. 那些布满裂痕的, 即使努力忽略, 也刺得心头淌血的名为回忆的倒刺.

回忆这种东西, 套上华丽的纨衣, 欺骗人们拥有它是如此幸福.
事实上它手上的刃, 不曾停止将你的心凌迟.

「那孩子很伤心, 好一段日子他又回到失去父亲的阴霾裏, 手伤了也不让医治, 惩罚自己救不到我. 那傻孩子啊, 他以为永远失去了我.」达兹 纳咧开了嘴笑, 望著伊那利三岁的照片, 淡灰的眼珠泛荡如同海水般深沉的慈爱.「但是, 我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他又倒在椅子坐著, 闭上双 眼, 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一刻也没有.」

然后鸣人顿了一顿, 重覆他所讲的.「是的, 一刻也没有.」

佐助知道鸣人是对他说, 即使他凝望著的人是苍老的达兹纳, 但他就是知道, 从那微微沙哑的口吻听出端倪. 这句话像威力无穷的千鸟, 狠狠穿 过他的身体, 他全身几万个毛孔嘶吼著疼痛, 晨光穿过破旧的帘帘逼入眼珠, 他必须全力忍住才不喊出声. 这个时候, 在森林裏的女人嗓子如爆炸地响遍 全屋每个角落, 很熟悉、很怀念的声音. 佐助确信他曾经听过这把声音.

「佐助!我知道你听到的!张开眼睛!佐助!」
女人叫喊著.
「回答我!佐助!」

佐助像明暸了甚麼, 他紧紧闭上眼睛, 艰难地撑开嘴巴, 像溺水者拼命抓住一根浮草似地, 呼唤鸣人的名字.

然后, 光源退去, 巨响静止.

额上有只暖暖的手, 鸣人的脸在眼前放大, 他说:「怎麼了吗?佐助. 你的脸色很不好.」

佐助抹走额头的汗珠, 虚弱地拼命摇头, 说:「我、我没关系, 只是有点疲倦而已. 没问题的.」他深呼吸几下, 稳住胸骨下翻腾的跳动.

鸣人掀开窗帘, 柔煦的阳光乘著微咸的海风在阴暗的客厅肆意奔驰, 把房子照得暖洋洋. 他推了推佐助的手臂, 轻轻笑著, 说:「这裏的风景真好, 对不对?可以饱览波之国的海峡沿岸.」

佐助放目, 风景的确很美, 水天一色, 尖细的海坪线像金色的纺纱线. 但引起他的兴趣的却是连接两岸的鸣人大桥.

鸣人转身, 他的背影被光沬微微冲淡.

已经是早晨时份, 佐助听到厨房的煎锅响起滋滋声, 属於家庭的温暖香味煽起他心胸的热度.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他有过这样的生活, 爸爸和 哥哥出任务了, 他拿著要带去忍者学校的便当, 稚气的脸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担心和惶惑. 然后妈妈温柔的笑脸像春夏淡甜的轻风, 弯下腰身, 用充满感情 的姿势和语气对他说, 爸爸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呢.

他的心脏漏了一拍. 便当的余温从掌心漫延到肺腑.

佐助的视线牢牢盯在鸣人身上, 眼睛一眨不眨, 打定主意他就是突然消失掉, 最后残存的影子也要深深印在他的眼球裏.

当晚妈妈躺在血泊裏.
当天鸣人躺在血泊裏. 后者拼尽胸口仅余的生命力, 喊他最后一声.『佐助……』

佐助……佐助……

「佐助.」佐助抖了一抖, 他望著鸣人望到发了愣. 鸣人朝他笑, 说:「呐, 说说看, 佐助, 你人生中最骄傲的一刻, 是在甚麼时候?」









那天的记忆还这麼鲜明.

当日是正式成为忍者的大日子, 通过严厉到臭名远播的卡卡西的求生演习选拔赛, 他们以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 成功通过考核.

一路上, 小樱含蓄地捧著小拳头, 轻轻声哼出愉快的音调;鸣人可乐到不成, 屁股的痛楚无损他的兴致, 他跳上蹦下, 没个正经样子, 差在把全木叶的人一个个挖出来通报我终於是忍者了!

是的, 这是每个几经辛苦成为下忍的十三岁小孩, 最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佐助没有将自己列入普通小孩的类别, 他特意放慢步伐, 眼光徘徊在刚才用一只手制伏了他, 现在优哉悠哉捧著书走路的卡卡西身上.

这就是上忍.
这就是他和上忍望不见尽头的距离.

他恨死了!佐助深深呼吸, 强行平伏在胸腔横冲直撞的负面情绪, 两拳却不知不觉收紧.

可恶!真是可恶!他明明一个人熬过这麼多辛苦的忍术训练, 明明应该变强了, 也明明到达了朋辈们不可企及的程度, 为甚麼竟然还是……跟那个让他恨到心脏碎裂的晚上一样, 被无法抗逆的力量压倒地下, 凄凉而绝望地感受著自己的弱小?

佐助咬住牙垠, 浏海遮掩住双眼, 让别人看不到他藏在眼底下动荡的悲伤.

突然, 小樱凑脸来看他, 白晳秀气的面孔刻划几许浮夸的少女痴怯, 用期盼的眼神望他, 佐助在她晶灿的绿眼见到懦弱的自己, 於是对眼前的少女生了几分疏远的怒意.

『佐助君, 我们去约会吧?』
她笑. 佐助冷哼, 果不其然, 这欠智慧的花痴一开口就提约会.

『我不去.』

其时卡卡西留下“呐, 同伴之间要好好相处”这种言不及义的台词便砰一声消失了. 佐助转身, 往训练场方向迈步. 他背负太多的责任和仇恨, 跟小樱这种有爹亲有娘疼的幸福小孩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没空玩恋爱的家家酒游戏.

鸣人双手垫在脑后, 小樱垂下头颅的失望表情, 像小小的蜜蜂, 螯了他的心一下.

於是他抢上前, 左手一捞, 捞住佐助的肩颈往一乐方向拖走, 说:『去吧去吧, 反正刚才没吃饱, 我们一起去吃拉麪!』

小樱一怔, 随即露出开心的神色, 她是漂亮的人儿, 嫣然一笑如纷飞的媚丽樱瓣, 拥有让鸣人甘心上刀山下油锅的神奇功效.

所以, 即使她嘟起小嘴抱怨, 说著啊啊鸣人你为甚麼总要阻碍我和佐助君培养感情……这种冷漠无情的话, 鸣人依然被怪罪得很愉快.

鸣人的触碰让他很不自在, 佐助拼命挣扎, 但那家伙的气力出奇地大, 硬是不让他走. 拉扯之间, 鸣人首先不耐烦了, 说:『佐助你这家伙真够别扭, 一起吃拉麪有甚麼委屈你!一乐的拉麪是很好吃的!』

『那麼你们吃到撑死吧!干啥要拉扯上我!』他又不肚饿.

『既然成为同伴, 当然要在一起.』回头瞪他, 语气裏头有著千钧重的气魄和力量, 让他一下子语塞. 然后小樱也冲他笑得灿烂, 忙不迭点头.『没错, 佐助君, 我们是三个人一条心的.』

瞬间, 满腹辛酸.

因为是同伴, 所以要在一起.
因为是同伴, 所以不计较付出.
因为是同伴, 所以无所谓牺牲.
……因为是同伴, 是唯一最重要的羁绊, 所以请那裏都不要去, 留在我的身边, 让我看守你的未来
直到死去.

天真无虑的童年时代, 相比起漫长的一生, 只是占了很短很短的小部份.

习惯了却无从适应, 寂寞了却无法排遣.

思念的声音如悲伤的琵琶, 低凉空洞.

佐助想著, 他一直想著, 如果上天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重新活一次, 他想要回十三岁的那段光阴, 与鸣人初相识的那个时候.

他想和他一起吃拉麪, 想看他追逐梦想的夺目光芒.
想听他用燃烧生命的声音再叫他一遍.

然而没有, 上天没有给予他这样的例外, 鸣人死去, 一乐的招牌仍然照亮半边天空. 他在某天的深夜坐进去, 叫了一碗叉烧拉麪, 看著袅袅微烟升起, 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的旁边没有其他食客, 夜晚的木叶静得像死城, 佐助是打垟前最后一个客人.

他彷佛想透过细烟看到甚麼, 一直发呆, 等到汤放凉了麪也糊了, 才扳开筷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人生如火车站, 很多曾经被认为重要的人稀来攘往, 进驻过, 又转眼离去.

有时也许你会认不清楚, 谁谁谁是重要的, 谁谁谁只是纯粹的过客, 抛个媚眼, 让你头晕脑涨一阵子, 清醒后, 生活依然这麼下去.

真正刻骨铭心的人是从此带走了你生命的一部份.

看著列车越驶越远, 却只有他被遗留下.

佐助其实要的不多, 他只想要回十三岁那平凡幸福的一年, 还有鸣人这傻不拉叽的笨蛋.
他手臂的温度, 目光的灼热, 笨拙的温柔.

——呐, 佐助, 你人生中最骄傲的一刻, 是在甚麼时候?

……

鸣人, 我人生中最骄傲的一刻, 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而我最失败的一刻, 就是眼睁睁望著你越走越远, 却留你不住的时候.



TBC

Act 10

鸣人:『你是我最重要的牵绊, 佐助!你走入歧途我无法袖手旁观!』
佐助:『多管闲事.』




历代火影没有敢招惹两大家族的.

宇智波家和日向家, 从木叶建立初期, 一直争斗至今, 两家势成水火, 势力各据一方. 宇智波以称霸忍界的凶猛瞳术成立木叶第一所警务 队, 世世代代由家族最出类拔萃的人领导, 为维持木叶的秩序和培训优秀忍者队伍贡献力量. 日向家则以透视360度的白眼和无人能及的城府与诡计, 成 功在木叶医疗队伍和政治决策机关谋得一时无两的风头.

宇智波家的人对日向家在木叶政治部的势力虎视眈眈, 同样地, 日向家家规明文列定, 各任当家须以扩展本家势力为己任, 总有天要彻底歼灭宇智波一族的影响力.

那一年, 宇智波鼬灭族, 全村震惊, 各人收拾起讶异的心情后, 忙著悲伤, 忙著同情, 忙著咬牙切齿, 为宇智波家唯一的遗裔伤心落泪.

除了日向家.
日向日足堪称历代最具雄心的一个, 他放下食指的黑子, 嘴梢扬起一抹难以发现的微笑.
抬头, 发觉警务队那可恨的团扇徽章, 开始摇摇欲坠.

接任之初, 他发誓总有天将警务队的团扇标记换上白眼家族的家徽. 然而后来接连发生太多事, 日差去世, 日向家内部陷入混乱, 莫论铲除宇智波的残余势力, 就是把自己的家族安定下来亦很不容易.

纵使如此, 壮大家族之事无时或刻, 不曾忘记. 等了十几年, 等来了木叶兴盛荣衰, 等来火影宝座眼睁睁被四代的儿子抢走, 等到他几乎绝了 望, 才终於等到宁次和雏田在火影办公室各自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日向家的声威随著花火明年继任如日方中, 几百年来从未达到如此高位. 於是最后一 次, 日差在卸任以当家身份发号施令——抢夺警务队.

事情发生得既急且疾, 日向家趁鸣人出访砂之国发动政变, 进驻丢空已久的警务大楼——那栋见证宇智波家族生死存亡的建筑物. 佐助情急之下在顶楼泼了火水, 即使玉石俱焚, 把它烧成灰烬, 也誓死不让持白眼的人踏进长官办公室一步.

佐助宁死不屈的态度惊动了休假中的鹿丸, 他放消息叫鸣人赶紧回来. 而鸣人也不负所望, 接到信知道佐助出事, 连夜赶返木叶, 抵达的时候一脸风尘, 距离鹿丸的通报不过十二小时.

鸣人不怒而威的身影慑服每个蠢蠢欲动的生事者, 他澄蓝的眼眸从日足横扫到宁次身上, 挤开他们, 走进长官办公室, 对佐助咧开笑容:『没关系 了, 佐助, 我回来了.』鸣人沉稳有力的保证让佐助放下心头大石. 他双腿一软, 直挺挺摔在地下, 吓得鸣人三魂丢了七魄, 立刻吩咐医疗队的人把他 扛走. 根据回报是单纯的太疲累了, 连续使用写轮眼十几个小时, 身体不崩坏简直是奇迹.

鸣人的脸色当场变得比暴风雨可怕.

火影回归, 这等易权大事理应交给他做主. 但是日足持家几十年, 作为当家并非浪得虚名, 他料到鸣人会大兴问罪之师, 早串通好半数位高权重的长老, 和他们联合施压要鸣人屈服.
宁次不赞成, 但作为分家, 很多事他不由自主.
雏田不是当家, 她心疼鸣人, 却无法伸出援手.

日足对外发表声明, 要是火影偏坦朋友, 以不正当手法削弱日向家的利益, 他便呼吁政治决策机关和医疗队的成员罢工. 鹿丸听罢眉梭一紧, 这根本意味著木叶日常运作陷入瘫痪.

彼时, 鸣人笑著和小樱一起探望佐助, 泰山崩於眼前不惧.

长老给他施了重压, 火影应以村子的利益为大前提, 既然现今宇智波家族人单力薄, 警务队让给日向家也无可厚非. 说的时候, 佐助、日足、宁次、鹿丸、小樱等等全部在场, 所有木叶高级官僚一律列席. 照常规地, 鸣人居中, 佐助位列右方, 小樱左方.

他居高临下望著日差, 十指交扣, 沉默了好久.
日足寸步不让, 家族大业要在他手上完成, 叫他如何不喜?

『正如长老所说, 警务队丢空太久, 日向家为它引入新力军, 也是情理之中.』渡过一段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后, 鸣人淡淡的启齿, 叹息一 声. 日足忍不住扬起胜利的微笑, 每根毛孔因狂喜而颤动. 佐助却如堕冰窖, 眼前一片黑暗, 双拳勒紧, 几乎不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过, 我记得长官之位是由火影指派的, 对不对?鹿丸?』
他回头询问, 鹿丸点了点头, 鸣人便向日足挑眉, 说:『你列好考虑名单, 明天交给我, 一星期后我会把结果通知你们.』语气冰冷僵硬, 说:『就这样吧, 散会.』

如是者, 宇智波家最具纪念价值的遗物就这样被日向家夺走. 佐助等到大家散去, 才拼尽全身力气, 狠狠往鸣人脸上揍了一拳.
『你这混蛋, 我信错你了.』

他以为鸣人背信弃义, 为了保住火影的权位, 将他最重要的回忆当作货物与人交换. 失去警务队的苦楚, 还比不上鸣人在他心窝刺一刀来得疼痛. 他最后值得信任的人啊, 到了关键时刻……想的还不是自己?

佐助抱著双臂, 瑟缩道场一角, 漆黑的阴霾再次牢牢罩住他的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 信鸽提醒消沉的他, 他还是暗部队长这个事实. 佐助拆下鸽子脚上的竹筒, 信纸只有短短一行字,“立刻来火影办公室”, 是鸣人的鬼画符.

火影的命令不可不从. 佐助故意穿上暗部的制服, 示意只跟他商谈公事, 私事方面, 他不想再和鸣人有任何接触.

来到办公大楼外, 一片嗡然, 大夥儿用著异样的目光瞧他,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眉心浅蹙, 早知道他是不是该戴上面具才来?这群光吃饭不做事的家伙难道嫌日子过份太平吗?抑或他肩膀的咒印不知不觉移到脸上去了?

突然左膀一紧, 他回头, 小樱的脸庞发热发亮, 晶灿的绿眸散发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
『佐、佐助君!你快去找鸣人!警务队长官的人选决定下来了!』

日后佐助回想这件事, 总是羞愧到抬不起头来. 他真是傻, 怎麼竟然怀疑鸣人弃他不顾?他怎麼猜想不到名单啊、一星期啊甚麼只是一场拖延时间的 局?听完小樱的陈词, 佐助全身的血液直涌脑袋, 甚至忘记基本礼仪, 用力扳开办公室大门, 气喘咻咻冲了进去. 日足杀人般的视线穿透他的身体, 佐 助第一次发现即使他们不张开白眼, 也有透视他人的能力.

『好啊, 宇智波、宇智波…!』
他气到语无伦次, 严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双掌摆出八卦的阵势, 看来要不是碍於外人在场, 必须维持日向家的礼仪风度, 他已不顾一切和佐助开打.

鸣人顶著被佐助打出来的乌青, 嘴梢一动, 对鹿丸微微点头. 鹿丸将团扇徽章交给一愣一愣的佐助, 说:『佐助, 鸣人正式把警务队列入为宇智 波家族私有产物, 你是最后一个火影授命的警务队长官, 希望你协助指挥日向家新加入的警务人员, 为木叶作出贡献.』他顿了一顿, 笑说:『既然列入了 文册, 从今以后, 就算是火影, 也不能够将警务队从宇智波手上夺去了.』

佐助感受著徽章冰凉的重量, 一时间无法言语.

纵使是看似很简单的付出, 也切勿看轻它背后的重量. 因为这意味著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暗地承受了多少, 才能把这份心意交到你的手上,.

就拿这次为例, 鸣人容许日向家进驻警务队, 却把象徵之物和实际权力送给了佐助. 日向家上下视效忠宇智波的遗裔为耻辱, 而鸣人必须独自承担起这个决定带来的影响, 他甚至很难对宁次、雏田作交代. 大夥儿的窃窃私语不是针对佐助, 而是保护佐助的那个人.

当天他说, 没关系了, 佐助, 我回来了.
佐助是很脆弱的孩子, 即使他的忍术多麼独步古今, 即使他的领导才能多麼无人能及, 他的心灵始终是脆弱的. 他想要有个人, 就算掉进漩涡裏也把他紧紧拥住, 永远不放手.
他寻寻觅觅, 然而那个人, 早在十三岁开始便对他不离不弃.

待日足被鹿丸劝走了后, 鸣人脱掉官帽, 低声呼唤:『佐助.』

佐助心为之震, 内疚、感动、心酸百般滋味涌上心间, 使他一时三刻不敢答腔.

鸣人似是很有耐性, 凝望那张苍白且熟悉的脸孔良久, 等到他不得不发个音调算是回应, 才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你说, 这次是不是值得请我吃碗超特大豪华拉麪呢?』






——我人生中最骄傲的一刻, 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鸣人期盼著的雀跃表情撼动了他. 然而有些说话, 佐助硬是说不出口, 时间和遭遇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但是这一刻, 佐助还没走到这个地步.

话到嘴唇边, 化作一缕轻到无从发现的叹谓.
他摇头, 长长的浏海掩盖著眼底荡漾的悲伤, 说:「…有甚麼关系呢?都是过去了的事, 不提也罢.」

鸣人大表反对, 说:「才不是没关系呢!佐助, 我想知道你多一点, 你到底为了甚麼自豪, 为了甚麼忧戚, 我很感兴趣.」

拗不过他, 佐助随口说了一个回忆.「大概是, 我爸对我说, 你不愧是我的儿子吧.」

佐助没有完全撒谎, 遇上鸣人以前, 父亲的赞许和认同一直是他最想获得的. 那天在水湖边, 他成功喷出完美的豪火球, 父亲那威严稳重的背影, 平淡而自豪的认可, 是佐助梦中抹不去的美好记忆. 他总是记著父亲的认同, 总是希望追上父亲和鼬的步伐.

鸣人一笑, 说:「我能明暸, 因为我也是这麼想的.」

「啊?」

达兹纳用手挡住双眼, 粗声说道:「小子, 把窗帘拉上. 老人家的眼睛受不住强光的照射, 这种小事你应该知道才是!」

佐助并未介意他的无礼, 拉上帘子, 鸣人的身影变得实在起来.

他拿起一只红鸡蛋, 也抛了一只给佐助, 无言中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达兹纳显然很高兴, 挥了挥苍老的手, 咧开一口黄牙, 说:「好吃吧?我女儿亲手做的红鸡蛋.」

佐助知道鸣人在为达兹纳庆生, 於是点了点头.
生辰是特别的日子, 有人赠予祝福是开心的事, 即使这个人已经远若天涯.

吃完红鸡蛋后, 鸣人闹著要跟佐助看看他们一手保卫建成的鸣人大桥. 达兹纳送他俩出门, 他在玄关前却步, 然后拍了拍佐助的肩膀, 语气带著佐助不明暸的语重心长.「再见, 小子.」

佐助出於礼貌, 也跟他道别了.

他和鸣人从树林的另一端走向大桥, 沿途满满画上昨日的记号. 他在那裏睡著了, 他在那裏遇到白, 第一次见到白他以为是比小樱还可爱的女生, 岂料男生也会长得如此粉嫩.

白和再不斩的坟墓在波之国视野最好的山领, 那是卡卡西的主意, 想来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悼念, 毕竟他的同伴也不在了. 可以的话, 该当希望在生命走到尽头的那天, 又沉睡在他们的旁边吧?

此刻佐助完全体会到卡卡西藏在脸罩下的唏嘘.
——我珍惜的同伴, 全部都不在了. 大家都被杀了.

要多少日子的沉淀, 要多少痛苦的回首, 连胸口被撕裂的痛楚也习惯后, 才能够走到今天, 笑著对冥顽不灵的学生苦口婆心……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

因为逝去的不会回来, 唯有存在的会不断失去.
在报仇雪恨的同时, 已经有太多无法重来的重要事物从指缝流走, 等到你后悔, 却回首太难.

鸣人的身影在树影婆娑间显得模糊不清, 泛映起的光如一束特别明亮的火, 灼得佐助的胸膛止不住一下一下的抽痛.

他们在鸣人大桥中心止步,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 周遭依然了无人烟.
鸣人张开双臂, 仰首的姿势彷佛想拥抱蓝天.

要是说, 鸣人和佐助的相识始於湖畔对视的一眼, 他们的情谊始於求生练习的便当, 那麼他们的生死与共的牵绊, 则是缘於这座大桥.

今天没有雾, 但回忆捎来的烟霞遮掩著佐助的双眼.

这裏曾经有过魔术水晶, 曾经有过戴面具的白, 有过狂妄自大最终难逃一劫的再不斩, 也有过意外性No.1的傻瓜忍者, 和外表冷漠内心热血的少年.

脚下的基石摇摇欲坠, 佐助觉得鸣人离他好远好远.

他对佐助笑, 声音很愉快, 说:「好怀念!我们第一次和上忍级别的忍者交手就是在这裏, 白真的难缠得很, 我几乎被他杀死了.」

佐助蓦地醒悟鸣人为甚麼带他来这裏, 相信他纯粹来怀旧的自己, 实在是太天真了.

鸣人站在当天他倒下的地方, 眼睛一花, 所有应该消失不见的影象犹如倒带般幕幕再度重播. 飞撒的血液, 满身长针的小孩, 他挡在鸣人前面, 其中一根针穿过了胸膛.

「佐助, 记得那个时候, 我对你说了甚麼吗?」

「多管闲事.」

佐助望著倒在鸣人手臂上的十三岁的自己, 喃喃开口.






他永远不会忘记佐助倒下的一刻.

所有防卫和封印顿时崩解了. 他的写轮眼他的九尾狐, 他的轻蔑他的妒忌. 那一刹间, 甚麼念头也不存在了, 灭族的仇恨、丑陋的求生, 甚麼 也不要紧了, 他明明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 然而鸣人悲惶交集的脸如此鲜明, 相处的片段如飞花般重叠起来……我应该是最讨厌你的.

但是, 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是这麼吼的.」鸣人的笑容很淡, 两手却张得大大的, 比划著姿势, 说:「没有记错吧?你是这样挡在我面前的.」

佐助不说话, 空气集结成一股热气, 逼进他的眼球.

「我吓坏了, 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救你的, 却演变成你为了救我而丧命, 我脑袋空白了, 甚麼也不清楚, 只感觉到愤怒……失去你的愤怒.」

「我很震惊, 佐助, 你是要甚麼有甚麼的人, 你拥有了一切我想要的, 你对我来说是多麼遥不可及. 但是这样的你, 却对我奋不顾身. 所以我问你, 为甚麼要救我?为甚麼?」

佐助沙哑著嗓子, 重覆当天所说的.「救你是因为, 身体自动做出反应.」

鸣人的语气轻柔得异於寻常, 表情扭曲, 似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穿过他的内脏. 他说:「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支持著我?在你离开我们的时候.」

有段时间, 佐助故意伤害得鸣人很深.

其实他本质不是坏人, 其实他很在乎鸣人的感受, 比谁都在乎. 正因为佐助明白放纵自己沉溺於友情的游戏裏, 总有天他会被那双澄蓝色眸子淹没而放弃复仇和振兴家族的大业, 所以他把心一横, 企图切断他和鸣人之间的牵绊.

认为只有鸣人痛苦著是不公平的, 推开与被推开之间, 前者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承受更大的折磨.

他看见他眼中的泪水, 五脏六腑似被刀割一样难受.

他看见他绝望的愤怒, 打上脸颊的水一滴滴冰冷了故作淡漠的假面具.

他看见他即使浑身浴血, 依然不放开拉著自己的手, 扳开他的手指的时候, 他真的想就此砍掉双手算了.

「你也是这样?那个时候救我, 是因为身体自动做出反应?」佐助颤抖著, 他想起了埋葬鸣人的情景, 大家穿著黑色的丧服, 小樱的脸色比白玫瑰更苍青.

鸣人一怔, 然后摇了摇头.
「不, 佐助, 我要救你, 是因为我必须这麼做.」



TBC

Act 11

鸣人:『不论任何时候, 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故事说到这裏, 也许你觉得很荒谬, 不过世事本来就是荒谬的, 生死存灭, 命运交错, 好人穷苦命短, 恶霸富贵长命, 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这是一个鬼故事.
而我们继续往下看.

如果可以选择, 佐助也许不想降临这个世界, 不想被那诅咒的命运折磨. 但无奈他终究是生下来了, 而且经历了很多苦痛. 他挣扎, 他抵 抗, 他想活出一条生路. 直到有一天, 鸣人踏著满步履的阳光走进他凄苦的生命, 用充满力气和感情的声线告诉他, 没关系了, 佐助, 你不是一个人 的, 我会陪著你. 所以他天真地认为一切将会好起来. 他的人生, 他那被捣乱过的悲惨人生, 终於要回到正轨上去.

他闭起眼睛, 听到微风轻吹, 春天的气息在弥漫, 他看见鸣人穿著熟悉的深橘色衣裤, 蹲在电灯柱上, 笑得灿烂真挚.『yo~Sasuke!我们去吃拉面吧!』
闻言, 佐助冰冷的嘴梢弯起些许笑意, 一股热气从丹田逼上胸臆, 渗出眼隅.
泪水在他脸上结成透明的纨衣, 将他裹住.

你会取笑他吗?你觉得流眼泪不是冷酷坚强的宇智波佐助的行为吧?但我必须告诉你, 没有人天生是硬朗无情的, 巍然屹立的强者必定抵受过心碎的磨练, 冷漠的人心内藏著不为人知的伤口. 鸣人过世就是佐助的无法止痛的伤口.

幻影似是不会止息的梦魇, 即使靠向枕头, 虚构著回到往昔的甜梦, 清冷和寂静的吹拂声如此鲜明, 吵得他夜难成眠. 偶然沉进梦境, 很快他 又被脸上的薄膜弄醒. 然而就算醒了, 他还是不愿意睁开双眼面对现实, 彷佛这样固执下去、封闭自己, 鸣人又会按捺不住来敲他的门, 对他说好啦好 啦, 佐助, 没关系了, 我会陪著你的.

因为一旦张开双眼, 只会确定甚麼都没有. 没有微风, 没有春天, 没有鸣人.
有的是无止尽的绝望和空虚, 他在了无人烟的大宅裏, 被过去的回忆逼到无路可退. 那些曾经的欢笑就如看不见的大捶, 不停用力敲击, 击碎他的生存意志.

他是在那个时候, 开始想到结束生命.

恐怕你现在正摇头叹息, 不会认同这个说法. 正如别人所想, 佐助这样的人, 他不会后悔, 不会流泪. 即使遇到令他心碎的意外, 他也能够勇往直前, 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绝不回头.

是的, 过去的他抱著这种人生态度, 漠视许许多多的劝勉, 做了很多旁人认为大逆不道的事, 对批评他的闲言闲语置若罔闻, 无心理会.

因为那个时候, 鸣人在追遂他.

你会狐疑, 有用吗?仅仅因为鸣人追遂著他, 便能够支撑起佐助的意志吗?
这是无庸置疑的.

他习惯听到鸣人仍然为带他回去而努力的消息, 他习惯藉著伤害鸣人填满内心的空虚. 他习惯有他. 他知道只要他回头, 定有人对他敞开心扉、展现窝心的笑颜. 所以杀死鼬后, 他回去终战之谷;所以刀口抵在鸣人的脖子上, 却刺不下去.

任何冠冕堂皇的说辞纯粹是藉口, 他只不过失去不起鸣人.

他做梦都想见他一次, 想碰碰他的手臂, 听他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他愿意付出所有换鸣人归来, 他多麼想跟他待在一起, 那怕多一分钟、半分钟、一秒也好. 可惜这是天方夜谈, 亡者怎麼可能复生?而当这一切——佐助认为, 失去这一切全是他的过错, 他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他不懂得, 爱他的人统统不在世上以后, 他依凭甚麼活著?

如是者, 他放弃了生存.







你有没有试过身体抢在理智前做出反应?

佐助在十三岁那年试过, 他眼见白的长针要在鸣人身上刺几个透明窟洞, 父母和族人的死状在他面前历历重现. 由他的位置跑到鸣人那边不过短短两秒, 两秒之内, 他的脑海爆炸两千次“不要”这个字眼.

不要杀他.
不要把我丢下.
不要再让我看见同伴死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这两千次的爆炸推动身体自动做出反应, 强烈的悲伤和愧疚让他冷静见称的思维停止运作. 在那一刻, 报仇不再重要, 复兴家族显得渺小和遥远. 他只要鸣人活下来!他要他活著!

『大家都死了. 因为你太弱了.』
『不……是因为你, 见死不救!』

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 扑上前像急著想抓住甚麼. 是他的过去?那个不会倒带重来的夜晚?鼬突如其来的转变?母亲弯低腰的怜爱与安慰?父亲严肃但赞赏的鼓励?

这些回忆瞬间混杂成小小的橘色. 他可以改变的未来躺在地上.
於是他撕破嗓子喊出这个名字.

『鸣人!』

他保护了他.

看, 当时佐助的思念是如此明显, 他要鸣人活著的想法胜过一切. 假使指责他是背叛者的人接触过这一幕, 又怎能错以为佐助真的想过狠下心肠杀死鸣人?

他那时才不过十五岁.

十五岁的孩子面对这麼多的悲伤, 又能够做甚麼?

最后那个时刻, 佩恩的手快要刺穿佐助的左胸, 鸣人跳出来挡住.

同样是两秒的距离, 你看看手表, 发现漫画拖延好几格用来做心理描述的两秒, 实际上非常有限. 在眨眼之间, 鸣人可以想的并不多, 在那些纷乱的思绪, 终点连著同一个热炽的念头——救不救?如何救?

救!当然要救!他要救佐助, 他不能眼睁睁望著佐助死去. 然而怎样救?通灵术?螺旋丸?影分身术?太慢了, 别忘记他的时间只有两秒. 两秒不足够做甚麼, 但足以让他奔出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

佐助, 你也许不知道, 你回来的那一年, 我对天发誓过
不会再让你离开.

「必须这麼做?」佐助深呼吸一口气, 右手掩住胸膛, 不知道是旧伤口隐隐作痛, 抑或鸣人的话让他伤痕累累的心灵又蒙受极大的冲击. 他并非下 意识这麼做的. 鸣人不是一时热血上脑逞英雄死掉的. 那个时候, 他大可以站在原地, 没有人会怪责他. 失去火影的痛, 比起失去有背叛前科的暗部队 长, 要严重太多.

「…为甚麼?」他勒住嘴唇, 声音湿浊而聒噪. 鸣人看到他的表情, 神色同样不好看. 两人之间出现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彼此相望, 却无言无语. 佐助在鸣人清澄得犹如湖水的眼眸, 看到自己被震惊和悲痛侵蚀的面孔, 写尽魂不守舍.

听不到鸣人的答案, 他喃喃重覆一遍.「为甚麼…必须要救我?」

他知道这个问题愚蠢, 也知道鸣人这麼做的原因. 然而他像个溺水者, 再不抓住甚麼, 就会沉进万劫不复的深海. 又或者, 他明知鸣人的答案, 却等待著答案得到真实的确认后, 立刻对鸣人进行质问, 让他长期以来的苦涩和伤痛, 有个合理的发泄.

所以他逼迫鸣人回答, 他不答, 他就扮演尽忠职守的机械人, 不停提问下去.「答我. 为甚麼?」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鸣人没有动摇没有移开目光, 他看著佐助, 说:「我不能失去我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让我失去了你.」

「你没有, 佐助, 你不会失去我.」

「你走了.」

「我就在这裏, 你现在不是看见我吗?」为了加强说服力, 他走近了佐助, 佐助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从颈项爬到脚踝, 化成一根绵绳, 揪住他的心.

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停顿. 在这些停顿之中, 佐助看著与他触手可及的鸣人, 想起那些没有了他的生活, 和木叶村失去火影后陷入的慌乱.

鸣人转头, 望向当初他们和白激战的地方,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当然甚麼都没有了, 但是他的眼神, 彷佛在流走的光阴中握住了一些幻影. 鸣人喜欢用这样的眼神表示他对某件事或某个人的重视, 佐助几乎想不起, 上次见到这样的眼神, 是在甚麼时候.

「佐助, 刚才你说, 村子的人不喜欢你当火影, 是怎麼回事?」从停顿中恢复过来后, 鸣人想起村民对佐助的排斥. 佐助却不知如何回答. 照 实禀报?说谎暪骗?那个选择都是糟糕的. 他不愿意辜负朋友的关心, 但又很难向鸣人坦言, 在他救了他以后, 他没有在葬礼上献花、拨土, 甚至踢了他 的坟墓一脚, 当著各个悲伤的朋友, 骂他多管闲事, 最后还将他得来不易的火影帽子, 当垃圾糟蹋.

「佐助?告诉我, 发生甚麼事.」温柔的口吻. 但不是询问, 他要求佐助回答, 像佐助刚刚对他做的.

佐助呼口气, 说:「不关他们的事. 是我……我做不到. 我已经伤害过他们的感情很多次, 不可能要求他们接受我.」

鸣人平静地瞅住他半晌, 佐助低头不敢看他, 怕在鸣人的眼中看到对他的失望.
「佐助,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我爱罗曾经从鬼门关回来过.」

这句话使佐助猛地一颤.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过於敏感的话题, 他不懂得为何鸣人挑这个来说. 尤其是, 现在我爱罗还活得好好的.

「他一直是孤苦伶仃的人, 村子的人因为他是人柱力排挤他. 他小时候被当作怪物, 人们恨不得把他杀死, 他的父亲也试过将他灭口.」

佐助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他知道, 在中忍考试的时候.

中忍考试.

想起来彷佛是上世纪的事.

「然而当他被绑走那天, 村民们几乎都来迎接他. 他活过来后, 大夥儿显得松一口气. 不过, 我想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鸣人顿了顿, 说:「没有意识到, 村民们对他的爱戴, 还有人的感情, 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转变.」

佐助挤著眉, 他的嗓子显得相当沙哑.
「是我害死了你.」这句话如流水一样从嘴唇漏出, 没有半分突兀. 从那天开始, 这个沉重的念头没有过离开佐助, 它像体内一颗肿瘤, 紧紧扣著他的五脏六肺. 现下说出来了, 彷佛打开关住哀伤的病瘤, 抽出内裏的瘀血, 让他仔细看清楚, 那个一直折磨他的伤口.

「不要这样说. 佐助, 你没有——」

「我有!我就是有害你死掉!」佐助打断他, 把堵住胸口的想法一股脑儿吐出来.「你真的救了我吗?鸣人?你代我捱了那一下就是救了我?你是这麼认为的?你以为我是抱著甚麼样的心情, 看著你倒地、咽气、进棺、入土?」

他抬起眼, 看见鸣人露出很伤心的表情.

这个表情他看到过很多次. 在葬礼上, 在街道上, 在会议上, 这些难过的表情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徘徊, 用残酷的语气提醒他, 他是导致这场灾祸的始作俑者. 他们彷佛在说, 如果没有你, 惨剧就不会发生!

结果如前文所述, 他选择了逃避. 越逃, 藏身之所便越少.

鸣人伸手搭著佐助的肩头, 佐助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他觉得头晕, 脚下的土地在旋转, 好像下一秒他就站不住往后摔.

「我们把你埋了, 你知道吗?」

鸣人没有答腔, 任由佐助表现得像迷路的惊慌孩子, 而他为了安慰他, 两手从肩膀穿过去, 抱住他的上半身, 轻拍他的背脊.

然后佐助抓住他的手臂, 力道大的, 似乎下决心再也不要让他从身边离开.

「鸣人, 你是不是也从鬼门关裏回来了?」

他看不到鸣人的表情, 很多年后, 佐助有余力去联想鸣人此刻的感受, 才想到他绝对不比他好过. 可是鸣人很少因此冲他大吼大叫. 有些时 候, 佐助觉得他和鸣人的情谊在十三岁那年开始变了质, 他们的血液因终战之谷一役连结起来, 再也不是朋友这麼简单. 也许正如他对鼬所说, 比起 鼬, 他更加在乎佐助的想法, 更加把他当兄弟.


TBC

Act 12

鸣人:『为了维系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不被切断, 即使牺牲, 我也要保护你, 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再次踏上鸣人大桥, 佐助不由得相信, 人的命运冥冥中自有主宰.

那是你绝对反抗不来的力量, 有些时候你奋勇抗争, 以为终於嬴得胜利, 冷不防它无情的尾巴又把你扫进深渊. 当年佐助奋不顾身挡住长针, 他 温热的鲜血飞溅如漫天的红花, 经此一役, 他开了他的写轮眼, 他唤醒他的九尾狐, 他们的血液沿著皮肤的纹理渗入身体, 如同英雄故事的插血为 盟,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做了一辈子生死之交.

然后?然后你记得接下来的情节吗?
如命中注定一样令人无助.

说的是鸣人和白的死法.

应该在十三岁第一次任务中壮烈牺牲的鸣人, 仗著佐助的保护大难不死, 以为逃过的一劫, 原来是老天爷吹起的镜花水月. 风吹即破.

那时候, 丧失存活理由的白闭目待毙, 突然风声掴起一阵私语, 他千钧一发之际架住鸣人愤怒的拳头, 匆匆丢下一句“我还不能死”, 结印冲上 前为再不斩承受了卡卡西的千鸟. 他对再不斩的爱这麼深, 深到即使死去仍然保护他. 他的生命, 他的灵魂, 他的梦想, 全是为了再不斩存在. 卡卡 西在白黯淡的双眼读到他对再不斩的感情.

那天, 鸣人只身闯进“晓”的老巢来救他.
他必须等援军到才杀入重围,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赶到的时候, 佐助已浑身浴血, 虽然受伤不轻, 但仍能战斗. 他眼裏拼发著恨意. 眼前 的人是将鼬拉进地狱的帮凶. 佐助一生被报仇围绕. 鼬生前, 他心心念念要亲手断送兄长的性命;鼬死去, 他发誓手刃伤害过鼬的每个人;鸣人下世, 他 心如死灰, 烫手的灰烬是报复的欲望.

而那一刻, 他只想带佩恩的头颅去拜祭鼬.

佩恩冷冷笑他. 不知自量.

佐助感到铺天盖地的杀意逼出他的冷汗, 他在雷霆万钧的战斗中走了一秒的神. 这一秒成为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痛. 佩恩不祥的查克拉捎来掩住他 双目的云雾, 时间似被定格, 鸣人叫唤他的声音像电影为了加强效果而拉长的节拍, 一秒、两秒、三秒, 他被一股澎湃的力量往后拉, 到他看清楚眼前发 生的一切, 已经无可挽回.

鸣人挡在他的身前, 他看见佩恩的手指从鸣人的左胸穿过了背脊.
佩恩无情的眼睛彷似一潭绝望的死水.
鸣人牢牢抓住佩恩的手不肯放开, 尽管口鼻喷出鲜血, 澄蓝双眸的神采渐渐熄灭.

白和鸣人的影子, 彷佛穿越时空重叠起来, 再不斩的灵魂撞进佐助的身躯, 他觉得自己被撕开了. 他身上的血、白身上的血、鸣人身上的血……

他想著这些种种, 跟鸣人走过大桥.
他越走越远, 昔日的灵魂却在向他招手.

他们经大桥走进树影斑驳的丛林, 这时候太阳到了头顶, 光线割开树叶, 照亮脚下如一地水晶. 佐助依稀对这裏有印象, 但是他不确定——你知 道, 大多数林子都一个样, 茂盛的树木, 郁绿的青草. 然而这裏似曾相识, 彷佛曾经是他的人生转折点, 而他想不起这个地方.

鸣人跳到树上, 动作矫捷轻盈, 一如他以前爬到树顶给小孩子拾皮球.

佐助仰头, 左手挡著太阳光, 微微眯起双眼. 强烈的光线使他看不清楚鸣人的身影, 而这是他最害怕的事, 这一刻再没有比得而复失更引起他恐惧.

於是他跟著跳上树干, 清风拂动树枝, 叶子窃窃私语的嗖嗖声如翻起一场汹涌的暴风雨. 他们不得不提高声线交谈.

「……吗?佐助.」

他听不清楚鸣人的话, 弧起手掌放在耳边, 要鸣人再说一次.

「我说, 有个地方我很想去, 虽然路程有点远, 但走快一些, 午饭前应该可以到达.」鸣人拍了拍腰间的包包, 阳光在他雀跃的脸颊跃动. 他说:「我准备好便当在那裏吃.」

佐助笑了出来. 这家伙, 从以前开始就顾著填饱肚子.

「你笑甚麼?」他歪著头皱起鼻子, 像小时候闹别扭的表情.

「没甚麼, 走吧.」


卡卡西班未因他的离去而崩毁前, 鸣人很喜欢跟他比赛.

吃饭要比他吃得快吃得多, 出放狗的D级任务硬要比他拉更壮的, 连在河边拾垃圾也要一较高下, 最后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救了他, 这笨蛋肯定瀑布冲走.

虽然佐助嘴裏刻薄, 对於鸣人的幼稚行为, 其实他并不讨厌.

当你孤单一人的时候, 即使有人对你扔石子, 你也会感到倍外珍贵.

何况他在鸣人灼热的蓝色视线、坦率的感情表露之中, 确实触摸到安抚他内心的孤苦的温度.

——你记得吗?我们在波之国比赛爬树顶, 比赛食量大, 吃到吐出来还继续吃, 边吃, 边气愤地瞪著对方, 眼裏还拼出奋斗的闪电呢.

每次出任务, 鸣人总不听卡卡西的话跑在最前, 佐助也硬是气不过, 加快步伐往前追.

你跑快一秒, 我多踏半步, 两人冲线后扶著摇摇欲坠的膝盖, 气喘咻咻擦著汗, 不肯先认栽坐下休息. 怎样, 认输吧!佐助!

哼, 你想得美, 吊车尾的.

混蛋!你说甚麼!

啊啊…鸣人、佐助, 再不走我们要丢下你们了.

往往想到这些不能重拾的过往, 佐助便忍不住心酸.

他回来后, 鸣人没有跟他较量过, 因为人手调配的关系, 两个上忍甚至很少安排一起出任务, 在丛林中奔跑的情况一去不返. 后来他做了火影, 镇守村子, 更不会跟他东奔西跑.

拥有的时候感觉不份外明显, 失去以后每个细节才特别怀念.

他很多年没有和鸣人在林子裏奔驰, 现在看著鸣人的侧影, 脚下不住加快, 害怕一旦落后了便追不上他. 佐助强忍身上的痛楚, 做到脸色泰然自若, 但是他知道鸣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他当然知道的, 即使在十三岁他也远不止这个速度.

佐助没有想过为甚麼鸣人喜欢跟他在一起, 在午后绕湖边散步, 和小孩子游戏作乐, 到后山修练忍术. 他曾经想过要是他换了做小樱的话, 对鸣人来说, 天空也许更蓝, 笑声也许更响.
会这样想, 因为他和鸣人之间, 他向来是走远的一个.

佐助掐了掐拳头, 像握住一些曾经被遗忘的片段.

他的脚底踏上坚韧的树枝, 两排成荫的绿树快速往后退, 前方除了树叶, 还有烧痛眼睛的尖亮光芒. 佐助猛地感到全身剧痛, 血液像沸腾的难受, 落叶的声音放大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蹲下来捂住眼睛, 阳光仍然穿过他的指缝刺入瞳膜.

在树叶跌落的沙沙声中, 他又听到女人凄厉的叫唤声.

「支撑住!佐助!拜托你!」

不同於小屋听到的那个女人, 这次的她嗓子带著哭腔.

「佐助!!」

他颤抖著说出拒绝的字眼, 鸣人高大的身影替他挡住了阳光, 轻轻触碰他冷冰冰的脸孔, 运动过后, 他的手沾著微热的汗水.

「怎麼了?佐助, 你的脸色不好.」

佐助勉强摇了摇头, 他知道发生甚麼事, 直觉告诉他出了甚麼事, 他全身抖个不停, 眼眶一片通红, 脸颊被打了一巴似的热辣辣地发痛.

「佐助, 你先过来休息一下.」

他头晕眼花, 手足无力, 鸣人把他扶到粗壮的树下, 让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软的草皮上. 佐助倚著鸣人的手臂, 突然觉得筋歇力疲, 累得难以抬动小指头. 饶是这样, 他依然逞强, 挣扎著站起身.「我没事, 我们不是要赶路吗?」

佐助感受到鸣人暖融融的气力从肩膀渗入筋络, 他顺从了他的意思, 坐了下来. 鸣人笑著回答:「没关系的, 时间很充裕. 你好好歇一下吧.」

他的声音骤听很遥远, 佐助却虚弱到无法跳起来抓著他.「我不想你离开.」

「我就在这裏. 安心睡吧, 佐助.」

他喜欢鸣人叫唤他的名字的方式, 那裏包含著一种与别不同的温柔.
佐助闭上双眼.






家族灭亡以后, 佐助的睡眠质素一直不好.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他要面子, 受不得别人用怜悯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 尤其是鸣人. 要是这吊车尾得悉他做恶梦吓醒, 不知道要如何取笑他了.

他好胜要强, 因为和鸣人处处竞争, 所以不想让他知道.
但偏偏鸣人是最早知道的一个.

那次出任务后, 佐助感染了风寒, 独个儿回家休息, 不接受别人的探访. 小樱和井野来敲过门, 他不应;卡卡西爬窗子, 他锁上;医疗队的人好心来看病, 他回话一时三刻还死不了人.

吞下家裏仅有的维他命丸, 佐助坚决拒绝别人的关心. 他想现在他是硕果仅存的后裔了, 他不来守护宇智波的威风, 谁来守护?宇智波家的人是最坚强的, 我们不需要同情和施舍. 然后仰头喝完大杯水, 上床睡觉.

可惜维他命丸效果不彰. 他发烧到105度, 躺在床上乾喘气, 冷一阵热一阵, 昏昏沉沉睡了几次, 每次都被梦魇吓醒.

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恍惚间, 昨日的种种温馨透过玻璃窗上的月光, 如影画戏地提醒他回忆的悲伤之处, 在於它永远不会重来.
不管你有甚麼理由, 不管你多麼伤心.
不管快乐抑或悲怆, 童年只得一次.

他四岁也染过一场风寒, 整天躺在床上不停咳嗽, 家人焦急死了. 严父一言不发, 每小时跑到病房偷看他的体温计;妈妈忙出忙入, 请医生煲鸡蛋粥说故事给他解闷, 拨起他的浏海, 柔柔的手掌轻轻抚摸他过热的额, 说没关系的, 小病是福, 佐助是有福的好孩子.

虽然躺在床上很无聊, 但是有妈妈陪伴, 日子就不怎麼难捱了. 而且, 还有佐助最喜欢的哥哥, 每天黄昏出完任务, 趁妈妈准备晚饭, 偷偷 带来零食给他解馋, 因为生病了, 所以弹额头的力道放轻下来. 晚阳的光芒穿过纸窗, 在鼬俊秀的脸打上温柔的光影.『赶快康复, 佐助……』

生病使人变得脆弱, 明知是短暂的梦境, 醒来后美好的虚幻总会消失, 所以泪水才会浸湿眼梢.
『佐助……』

突然感到额头有真实的暖意, 佐助猛地睁开双眼, 一阵天旋地转后, 方看清楚擅闯民居的正是鸣人. 他也吃了一惊, 收起探热的手, 说:『佐助, 你热度很高, 为甚麼不看医生?』

冷不防被看到最脆弱的一面, 他觉得被触怒了, 伸手狠狠擦掉泪水, 瞪住鸣人.

『你为甚麼在这裏?』

『呃?有甚麼关系?你病倒好几天, 一个人在家, 会很寂寞吧.』

『谁要你鸡婆!』

他的爆发突如其来. 鸣人好不容易来看他一遭, 佐助却扑上去将他压在地下揪打, 目眥皆裂. 鸣人本欲发火还击, 然而卧病在床的佐助其实全身乏力, 他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不痛, 而他被怒火攻下的脸庞, 残余著梦裏的眼泪, 像被遗弃了的可怜孩子.

他和佐助在地下滚了几滚, 持著双臂有力, 勉强制止住他的疯狂, 大声说:『你头壳烧坏了不成?明明半死不活了, 还计较甚麼!』话罢, 拎起 他的领子, 把他抛上床, 佐助余怒未消, 正要奔下床继续扭打, 鸣人却大吼大叫:『不准下床!你敢下床我跟你没完, 我是认真的!佐助!』

他踏出佐助的家门. 佐助想著要上锁, 可是刚才这麼一用力, 已经浑身虚脱.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乾瞪著天花板, 心裏也许暗暗想著, 鸣人这烦死人的蠢蛋跑那儿去呢?还回来不回来?

过不了半小时, 鸣人就跑回来了, 两手提著超级市场的纸袋. 佐助看著他从一个纸袋拿出热腾腾的鸡蛋粥, 又从另一个袋子摸出一瓶牛奶.

鸡蛋粥的香气使他想起自己整天没米下肚, 这边厢, 鸣人瞪了他一眼, 说:『过来吃东西, 一直睡觉不会好的, 要吸收多点营养.』

啧, 满口道理, 自己还不是靠拉面度日?虽然佐助很想讥讽他一顿, 但看在鸣人为饥肠碌碌的他张罗食物的份上, 他忍了.

粥的味道不比妈妈亲手熬的好, 但吃进肚内, 肠胃感受到一阵亲切的温暖.

『吃完粥喝杯热牛奶再睡, 出汗后, 明天很快康复的.』他放软了声音, 佐助瞄他一眼, 对他近似哄孩子的口吻不甚满意.『不用你罗嗦.』

不知道是鸡蛋粥生效, 还是热牛奶让他出了汗, 第二天他退热后, 匆匆赶到集合地点, 小樱尖叫著哄上前, 说:『佐助君!太好了, 你身体康复了吧!』

他默不作声, 敷衍著点了点头, 目光故意冷了一度, 才投向鸣人.

鸣人却后知后觉, 他把双臂盘在后脑, 大剌剌地笑:『呦!佐助!鸡蛋粥加热牛奶很凑效对不对?我每次发烧都靠这两件神秘偏方康复.』

笨蛋!!脑门裂开十几个叉叉, 佐助真想一拳了结掉鸣人. 他非常不愿意鸣人照顾他的消息外传, 万一别人知道他欠吊车尾的人情, 多糗啊?

小樱惊呼过后, 毫不犹豫扑上去掐鸣人的蠢脸, 气愤填肤地嚷嚷胆敢暪著我探望佐助君!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鸣人!

对、对不起, 小樱!没有下次了!

两个蠢材. 佐助轻轻地叹息一声, 双手掐兜, 酷酷地走远一些, 免得别人把他归列为蠢材大军的一员.

太阳高挂, 卡卡西照例迟到. 佐助凝望著蓝天浮云, 今天天气很好, 徐徐送暖的风柔柔拍在他的身上, 扫走了夜晚的阴沉和可怕.

那温度, 就像鸣人昨晚放在他额上的舒适暖煦.

而现今, 这两个曾经在他生病时不吝赠予安慰与温暖的人, 统统不在人世.

他们在血泊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他们是他最爱的人, 他们却在他眼前化作冷冰冰的尸体. 鸣人去世后的第一个重阳, 沉溺在火影殉职的愁云惨雾 的村民联群结队对他的墓碑掉眼泪. 蠕蠕而行, 彷佛一队密匝匝的白色兵蚁, 他们放下怀抱裏的鲜花, 鸣人的墓前堆放著新鲜的生命力.

佐助孤伶伶来到宇智波的墓冢, 和鸣人的墓地, 一个在东, 一个在西.

天空乾净地黯淡著, 翻起的雨丝如矢箭锋利, 如冰块凄寒.

他恭恭敬敬在父亲的墓前鞠躬, 然后却步在母亲的墓碑前, 拔掉丛生的杂草, 手指沿著石碑如蛇行的赤红刻印, 慢慢临摹妈妈的名字.

过了一阵, 他站直身子, 微微笑了起来.

——小病是福, 佐助是有福的好孩子.
——吃完粥喝杯热牛奶再睡, 出汗后, 明天很快康复的.

小时候不管他问多蠢的问题, 妈妈总有源源不绝的耐心回应他的疑问. 他相信并爱慕母亲, 在孩子们幼稚的心灵裏, 妈妈是无所不知的智者.

佐助问甚麼, 妈妈也会照实回答.

『妈妈, 你还认为我是…有福的孩子吗?』

拜祭鸣人的哭声跨越山头隐隐传来.
这次妈妈选择了沉默.



TBC

Act 13

鸣人:『如果救不了同伴, 我还做甚麼火影, 佐助!』
佐助:『多管闲事.』




你怎麼看生死之交?

佐助在十三岁那年与大剌剌的鸣人成为队友, 虽然彼此不熟悉, 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他骂他笨蛋吊车尾不觉得突兀. 这不是因为愤世嫉俗 的佐助跋扈专横、不懂礼貌, 是他们第一次交谈前已不知不觉支撑著对方千苍百孔的生命. 鸣人视佐助为目标, 佐助视鸣人为同伴.

——那种只有鸣人才明暸他的孤苦的信任和依赖, 使佐助像孩子似地放心向鸣人撒野.

鸣人从来没有, 一次也没有, 辜负过他的信赖. 也许他不会陪他吃烤肉吃到死, 却会在大蛇袭击时挡住攻势;也许他会挥拳揍他, 却会因为别人 说他坏话而发狂;也许他会摆出不屑的样子瞪他, 嚷嚷我最讨厌佐助诸如此类的碎碎念, 却为他的事陷入忘我的愤怒而幻化为九尾狐, 他在天地桥上疾 呼, 你知道他在叫唤谁吗?

……佐助!!
即使失去了意识, 他所呼唤的, 仍然是佐助.

佐助回来前, 鸣人没有一天从内疚和悲伤中抽身. 因为我不够强, 所以你听不进我的话;因为我不够强, 所以无法阻止你越走越远.

对不起, 佐助……

怀著这个念头, 跟大蛇丸对战时, 鸣人以生命作为代价, 把自己交给体内的妖兽.

——告诉你, 即使你尽全力也无法伤到我.

使用九尾的力量终将生命燃烧殆尽, 别人看出来的, 作为宿主的他怎会察觉不到?但是若能换得佐助归来, 他愿意抵受妖狐裳的烈火直到全身血淋淋地皮开肉裂. 相比佐助, 鸣人不在乎自己.

佐助知道、他一直知道并且相信鸣人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无论如何.
就像他相信鸣人一样, 鸣人也深深信任他.
即使鸣人的信任曾经遭受背叛.

当年小樱梨花带雨向鸣人剖析她的忧心, 对她言听计从的鸣人拒绝劝喻佐助不要投靠大蛇丸的请求, 他信心满满地保证, 我相信佐助, 他不会走的.

他认为这是不必宣之於口的信赖. 纵使他们用千鸟和螺旋丸打架, 他们无条件信任对方. 佐助是鸣人最信赖的同伴, 即使做了火影, 这念头也没有动摇过.

宁次曾私下叹谓, 为甚麼你这麼相信佐助?

那时局势很混乱, 跟“晓”的战争如箭在弦, 鹿丸接到密报一个企图投向“晓”的小忍国策划暗杀火影, 为了先下手为强, 高层一致赞同派间谍过去, 因为这是最常用和有效的方法套取内幕消息及一举歼灭反对势力.

鹿丸推荐擅长间谍活动的佐井, 小樱利用日向家与鸣人的不和传闻, 举荐冷静沉稳的宁次, 但终须鸣人同意. 刺杀火影非同儿戏, 尤其这个时势, 风吹草动即成为两军相接的导火线. 会议上鸣人皱著眉梭, 手指在佐井和宁次的名字上笃来笃去, 烦恼得很.

关於差遣谁当间谍, 佐助没有给予意见. 他相信鸣人有他的考量.

耗了半天的鹿丸忍不住发噜苏. 他一手支著没精打采的脸颊, 一手拭走打呵欠渗出来的眼泪水, 说:『谁也好, 拜托你赶快随便选一个吧.』

小樱表示同意.『佐井和宁次各有长处, 而且都是很适合这次任务的人材, 选谁也没关系.』她叹口气, 叉著腰, 绿油油的美目瞪著他的同时, 又细微地察觉他的心事.『你心中是不是另有人选?』

鸣人抓抓头, 嘿嘿哈哈一番, 佐助看不过去, 说:『你这大白痴有完没完?不要碍著我的宝贵时间, 我在暗部还有工作.』

听罢, 鸣人露出得逞的狡猾笑颜, 佐助梁脊发寒.

『那麼, 佐助你愿意走这一趟吗?』

消息传出, 长老团的震怒在情理之中. 他们不认为让曾经背叛村子的人当卧底是恰当的决定. 小春痛骂用人唯亲的鸣人妄顾村子的安全, 不配做火影, 事件告一段落后, 她会认真考虑撤换火影的必要性.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葫芦裏卖甚麼药吗!漩涡鸣人!』

鸣人堪称历代最随和的火影, 涉及某些事情却强硬得不可理喻. 他可以笑著跟小孩子滚泥沙, 也会威风凛凛在五国会议上坚持己见. 只要他认为正确的, 他不让步.
佐助是鸣人最温柔的伤口.
关於佐助的信用问题, 鸣人不惜一切捍卫.

佐助觉得很烦, 那群老不修信不信任他, 他不放在心上. 如果他们认为派遣宁次和佐井比较安心, 那就随他们去吧. 他和鸣人在清凉的午夜把酒谈心, 佐助就此事出言规劝.
『作为火影, 你不能凭自己的喜恶行事.』

鸣人凝望小灯如豆的光线, 那柔和的光芒静静在他溢满阳光气息的脸徘徊, 他是太阳之子, 即使身处於微寒的夜晚, 有他在身旁佐助便触摸到光明和温暖.

对上佐助深邃的眼瞳, 鸣人灼热的蓝色视线彷佛要在他暗淡的眸子烫出火花.

他淡淡的启齿, 语气平静坚定.『就算你这样说, 我的决定也不会变. 没有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的人选.』

很久很久以前, 当火影仍然是鸣人遥远的梦, 他千辛万苦来到大蛇丸的巢穴, 打算拼上性命把最好的朋友带回木叶, 但是佐助冷冷地挪揄他, 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如好好修练吧. 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做火影.

除了小樱, 没人明白眼睁睁看著佐助再度离去的鸣人有多伤心. 回到家, 他拿著第七班唯一的合照发愣, 夜深的颜色如淋头的墨水, 冰冷地散发著绝望的气味, 窗外孩子们的嬉笑就如他和佐助的曾经, 逐渐逐渐走了调. 恍惚间, 佐助无情的声音又在脑际回响.

——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做火影.
不能救出同伴的家伙, 还做甚麼火影?

他伸手抹掉眼眶的酸楚, 走出门口, 又一副精神抖擞的开朗笑容.

佐助离开以后, 鸣人切身感受到生命中重要的人离开的悲痛和思念, 这份体验把他和佐助无法释怀的痛楚, 丝丝缕缕地连结起来. 同时间随著职位越高, 他越多听到高层对追佐助回来的微言. 对他们而言, 佐助是威胁村子的背叛者.

背叛者……你要怎麼解读这个词汇?

那等於, 看著你长大的长辈将你视作应予消灭的毒虫猛兽. 从前赞美佐助是天资聪敏的乖孩子的大人, 一夜之间期许热切的眼神变得冰冷鄙夷. 听 著觉得无情, 但正如卡卡西所说, 忍者是忍耐的人, 他们用这个界线量度佐助, 一旦超过了, 失望的叹息和排除的认可便几千万倍放大起来.

他们要求他忍受疼痛, 忍受孤单, 忍受家散人亡的凄苦.
他们要求佐助舍弃作为人类的尊严和情感.

鸣人答应自己, 有天他做了火影, 暗部队长一职只留给佐助.
这不关乎他信不信任宁次、看不看重佐井的问题. 他有很多交情深厚的朋友和同伴, 生死之交只有佐助一个.

你怎样看待生死之交?

当鸣人解释他坚持的原因, 佐助感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气逼走内心的冰冻, 沿著食道爬上咽喉, 他不敢开声骂鸣人是大白痴, 怕不争气的声音泄漏此时此刻的情绪.

『因为我只愿意把性命托付给你, 佐助.』






证实鸣人的心脏停止跳动后, 佐助常常梦到他回来, 他站在宇智波家门外的老树下, 微风吹起清脆的自然天籁, 树叶的班驳影子将他傻气的脸割成 一条条. 梦裏的鸣人保持十三岁的外貌, 佐助这样推敲, 也许大白痴知道他耍帅的行为对他构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良心过意不去, 透过短暂的报梦安慰 他.

只是梦如氤氲, 理所当然被旭日尖著嘴轻轻吹散.

他迅速张开眼睛, 同时间嘴巴吐出鸣人的名字, 苍促急疾带著飘渺的慌惶. 倒立树枝上的鸣人回答他, 呦, 佐助, 睡得好吗?

这是他的口头禅, 呦.

佐助试著站起来, 一觉醒来, 身上的痛楚不翼而飞. 那麼严重的伤短短几小时愈合, 怎麼说也於理不合, 但是佐助不打算以理智思考现在经历的一切.

於是他点了点头.

鸣人翻筋斗跳到地面, 鞋底响起踏断树枝的嘎吱声, 除此以外, 佐助还隐约听到溪涧流动和水花拍打岩石的声音. 鸣人指著传来声音的方向, 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得意表情佐助看过不下一百次, 通常因为拉面吃得比他快或向纲手炫耀中奖的彩票.

他说:「我们很快可以走出树林了.」

佐助笑了笑, 走不走出树林, 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们一边迈步前进, 佐助心头一边浮起难以言喻的感觉, 彷佛他曾经和鸣人走过这陌生却眼熟的树林, 他们模糊的影子轻巧地重叠起来. 他在滂沱大雨抱著疼痛的身心艰苦地移动步伐, 鸣人烈日当空噙著泪花拔足追赶遗失的时间.

佐助试图回忆那些片段, 但就似突然断线的录像带, 怎麼黏也黏合不上.

沿途鸣人叽叽喳喳, 一聊一搭说著无关痛痒的事, 双手盘在脑后. 这让佐助想起他以前喜欢揶揄鸣人言不及义, 虽是揶揄但到底是玩笑性质, 要是小樱在场也会参与取笑鸣人. 鸣人鼓起腮子愤愤然, 最后他们都忍不住笑.

小樱…!

那个拥有花朵颜色头发的少女, 在展开下忍生涯前开始, 就是鸣人内心不褪色的彩虹, 只要她想, 他愿意为她达成任何愿望, 为此粉身碎骨也在 所不惜, 就算她的选择不是他, 他也绝不会心怀怨怼. 他要的只是小樱幸福, 这比任何事情重要. 假若小樱为任何事伤心难过, 鸣人会豁出性命阻 止.

鸣人有多喜欢小樱, 根据鹿丸的说法, 是瞎子都看出来.

这样的他有否想过, 他亲手将小樱的心, 摔碎到无法整合的程度?

佐助想起葬礼上她苍白的身影如破碎的残花, 抱著官帽嚎啕悲泣的歇斯底里. 昔日她精神活泼, 漂亮的笑靥让人打从心底喜欢, 现在她拖著行尸走肉的步履, 在伤痛中一蹶不振.

佐助甩了甩头, 试图甩开不受欢迎的记忆, 但那像无处不在的空气, 轻漫地紧贴他疲弱的脑神经.

鸣人突然回头, 抱著亲切平静的笑意, 彷佛这世上的纷扰烦恼找不上他.「佐助, 你怎麼自己在摇头?」

佐助停下步伐, 他很少和鸣人谈论小樱, 他知道小樱对鸣人的意义何等重要, 可是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逼使他开口.

「鸣人, 小樱她……一直没有回复过来.」

鸣人闻言收住脚步, 他低著头, 眼睛盯著自己的脚, 佐助看到他噘了噘嘴唇, 接著继续往前走. 佐助提高嗓门, 说:「你有在听吗?鸣人.」

鸣人吸了口气, 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嗯, 是的, 我在听.」

「她很伤心.」

鸣人不作声, 鞋跟磨擦地面的沙沙声取代了原有的欢笑.

他们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 潮湿的气味连同浪花拍岸的声音渐渐清晰, 踏出树林, 佐助用手挡著阳光, 眯著眼睛想把景物看得清楚些, 然后他看到一座断裂的桥, 胸口猛地抽紧.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纵使这个地方已经支离破碎.






很多人形容佐助是第七班的核心, 先有对宇智波怀著特殊感情的卡卡西偏心他, 对冷酷型帅哥缺乏基本抵抗力的小樱单恋他, 后来鸣人几乎花了一辈子追他回来, 於是外人看来, 他们都是围绕佐助圈圈转.

但是佐助不认同, 他认为那个拥有美丽如晶石的绿眸的少女才是小队的灵魂. 这个说法, 应用在第十班同样适合.

她是小队唯一的女性, 三个男人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地呵护著她. 出任务时, 自忖实力最强的卡卡西带著她;她沮丧时, 孤僻的佐助会收起惜字如金 的臭脾性开解她;她想耍乐子, 鸣人借出头颅任敲, 她要是遇到危险, 鸣人咽气了也会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救她. 他们很宠小樱. 常常把小樱作为优先考 虑.

他还记得他叛走那一晚, 月亮圆得份外讽刺. 妈妈喜欢圆月, 常常沏壼茶偕严肃的爸爸到庭院赏月, 一家人乐也融融地相聚一起. 在佐助心裏月圆就是家人聚首的时候, 爸爸和妈妈, 哥哥和弟弟.

后来回想, 总觉得当晚的月亮是妈妈给他的暗示. 但是报仇心切的他察觉不到, 於是打昏了愿意和他一起赏月的女孩.

他也记得在终战之谷一役, 他击败鸣人后, 天空飘起冰冷的雨粉. 雨水向来被喻为上天慈悲的泪水, 那透明的液体滑在鸣人的脸上, 便似是他的眼泪. 他在很久以后才知道, 他是让鸣人一生流最多眼泪的人.

经年, 他和兜勉强算是某程度上的同伴, 摆脱大和率领、佐井代他的新第七班的缠绕后, 到大蛇丸的新巢需要路经天地桥. 他问这道桥怎麼了, 那个伤亡惨重的树林又是甚麼回事?

大蛇丸忽忽窃笑, 尖亢的笑声裏藏著不欲人知的微妙的情绪. 兜推了推眼镜, 露出那种佐助见到就想揍的阴险笑容.
『这是鸣人变成九尾做的.』
『即使失去自我意识, 他还是想救你.』

他们想逼迫佐助木无表情的脸做出一点变化, 他们想看他笑话, 佐助偏不让他们如意. 他漆黑彷佛无底的眼瞳仅仅撇了毁坏的天地桥一眼, 便踪身跳了过去.

他这样形容鸣人的失控.
『无聊.』

大蛇丸和兜笑得不怀好意.

佐助把双手藏进袖子, 掌心因为指甲深陷肉裏而淌血.

时至今日, 佐助彷佛仍然听到化身九尾狐的鸣人咆哮的悲声. 可惜当时他顾及的事情太多, 他忙著赶上鼬的程度, 忙著想法子让自己变强到大蛇丸无法吞噬他, 他不能让骄傲的宇智波一族蒙受污点, 於是鸣人的心情、他们的牵绊, 他暂时放在旁边格一格.

鸣人跨过挡道的大石, 断桥之间有条歪歪曲曲的横木连接起来. 鸣人小心翼翼踏上去, 左摇右摆一副快摔下去的样子, 佐助自然知道他在装傻, 堂堂火影要是走不了一条木道的话, 传出去木叶的颜脸真要丢到孙子辈.
佐助跟上去, 这裏维持著当年被鸣人破坏的模样.

鸣人回头问他:「佐助, 要不要扶?」他伸出手, 脸上带著故意的戏谑.

佐助忍著不要将他推下去, 轻而易举走过木道, 来到桥的另一边. 这边的树林受损严重, 被狐火烧过的树木和草地至今残留著一片焦黑的痕迹, 没有长出新芽.

鸣人跳到其中一棵完好的树上, 放眼远望, 开心地喊下来:「佐助!我们离目的地很近了, 快些走吧, 我肚子饿扁了.」

佐助想说他当然知道, 他好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三年.

他们沿著烧焦的痕迹走进树林, 那痕迹到一半就没有了, 再往前走是一个骸人可怕的大坑, 当年九尾做成的破坏仍然鲜明. 鸣人泰然自若绕过坑 洞, 佐助每踏前一步, 眉头越深一分, 他试过被狐火所伤, 他懂得那种彻骨剖肉的痛楚, 他不懂得全身被烈焰包围的鸣人是如何忍受下来.

他不明白为甚麼鸣人要重温这个伤透他的心的地方.

「鸣人?」
佐助想阻止他不要去, 他不希望鸣人想起那个时候的他.

「嗯?」鸣人的声音很愉快, 好像他们要去郊游.

「你为甚麼去那裏……?」

「甚麼那裏?」

「大蛇丸的老巢.」

鸣人笑了.「那是很有回忆的地方, 不对吗?」

佐助低声嘀咕:「尽是不好的回忆.」

鸣人挑起一边眉毛, 似乎在思考佐助的话. 然后他哒了一下嘴唇, 说:「我不认同, 佐助, 那裏有非常非常好的回忆, 可是你习惯记住不愉快的事.」

佐助静默下来. 他不认为那个龌龊的地方留下想起了会微笑的往事, 鸣人大声说:「啊啊, 你在想, 鸣人你这个大白痴实在乐观过头对不对?」

佐助眨眼, 微笑著耸耸肩, 抛个很坏的眼神过去. 鸣人大喊大叫的样子勾起他潜藏内心的平静和喜悦, 这种心情很久没有过, 从鸣人死后一直消失了.

鸣人嗡起鼻子一阵, 然后慢慢转变为恬静的笑. 他用叹息的语调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子, 老爱装酷, 有心事不对人倾诉, 别人误解你又不解释, 开心的事又不努力记住. 其实凡事往好的一面看, 你会发觉事情简单多了, 佐助.」

佐助吞口唾沫, 说:「例如呢?」

鸣人说:「例如你觉得这条路很糟糕, 因为我曾经在这裏被狐火烧到遍体鳞伤.」

佐助的确这麼想.

鸣人露出笑容, 彷佛他说的是一件人人都这样认为的事.

「但我却是经过这裏, 才能见你一面」

佐助呆住, 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明白鸣人这种乐观的思维从何而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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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你哭了吗?啊……不对,应该是要问:“你的面纸已经用光了吗?”